“收拾好了,自会有人来唤你,你急着走什么”程锦将李玉一把拉住。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么”李玉凑近程锦低声道,“待会儿你们一双一对的,我一个人在这儿多不合适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程锦一脸莫名其妙,“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难道你一路都要这么躲着我们”
“哎”李玉眼神幽怨地拧了拧她的手,“我一个人呐,多不合适”
谁想一路躲着他们可是她更不想一路见他们卿卿我我,会长针眼的啊
“要不你也去挑个坐过来”见李玉眼神不对,她又连忙跟了一句,“或者把他们都叫来”
余溪失笑,程锦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定了亲,但对文绍安怕是没什么男女之情,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
见两人僵持不下,她只得温温柔柔地开口,“也没什么可回避的,与他们一路同行也是皇上的意思,我们同他们一道往南查探南蛮蛊案,这是公事,你莫要想太多了。”
“南蛮蛊案”李玉大惊,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就我们几个”
两个书生气十足太学先生,加上五个年少意气的太学监生这样的查案组合实在是比乌合之众还上不得台面,隆庆帝这是得了失心疯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
李玉是个务实的人,换个其他的太学学生,或许会生出几分感念知遇之恩,誓死奉献自身的感慨,可惜她却觉得踏踏实实地做正确的事儿最重要,什么以命报答知遇之恩,简直是可笑的意气用事。
其实余溪也不想多说的,这事儿先前一直瞒着他们,别说是李玉了,就连裴先生到现在也还不知情。
“你怕了”程锦啃着肉包瞅着她直笑。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李玉将门出身,最是经不起起激,但还是理智尚存,“可是就凭我们几个能对付得了南蛮和祁王皇上会不会太抬举我们了”
“我们只是从旁协助而已,一应事宜由杨大人和文大人负责。”余溪解释道,“我们还是以游历为主。”
“哦,我明白了,我们就是个幌子嘛。”李玉定了定神,这么一说倒是不怕了。
余溪尴尬地咳了两声,“可以这么说,所以我们这一路都要听从那两位大人的安排,你心里有个数便是了。”
几人正说着话,郊外突然有几个骑士从远处飞驰而至,那几个骑士风尘仆仆,行至驿站的时候,只听得一个随从模样的人道,“大人,我们已经赶了三天的路了,不如在此歇息一会儿,换匹马再走吧。”
“混账”领头的那位大人,语气焦灼,朝那随从抽了一马鞭,“京城在望了,还歇什么歇一口气进城,兴许还能赶在行刑前”
余溪几人立刻抬头望去,那马上的大人做文人打扮,但英气十足,与当下的文人完全不同,被人关注的他下意识地回眸,正巧与余溪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方师兄”余溪立刻站起身来,高兴地快步走了过去。
“悦然”那位一心赶路的大人立刻勒住马,急急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要出城对了,如今京中的形势如何崔相他们一家”
“崔相已经被判了凌迟族诛,崔相昨日便已行了凌迟极刑,崔相一家今日行刑,眼下这个十分,大概已经行刑完毕了。”余溪大概知道方大人是为何而来,也不卖关子,飞快地将他最关心的事儿说与他听。
那方大人怒目圆睁,“岂有此理依着大梁律,再罪大恶极也当秋后行刑,何况这样的大案,证据尚且不清,就闭着眼睛胡乱杀人,当老天瞎了眼么”
程锦暗自一哂,老天的眼可一直都是瞎着的。
“师兄,您这么急着回京,是冲着崔相去的。”余溪并不希望他掺和到这一滩浑水之中。
“不错,我在江东审了一起冤案,拔出萝卜带出泥,发现背后竟有南蛮人作祟,仔细探查方知南蛮妄图挑动我大梁内乱,使了细作在京城栽赃陷害,其中一环便是将崔府拉下水,人证口供齐全,我已令人押解嫌犯进京了,我先行一步,人犯随后便知,定能还崔相一个清白。”鸿山书院从来不依附任何党派,不过是跟随自己的公心行事,方大人与那崔相也并无交情,但是他的职业要求他绝不能错判一个案子。
余溪一个劲儿地苦笑,“师兄,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崔府的人怕是救不下来了,不如先进来喝杯茶,从长计较。”
“不行,只要有一丝希望,我还是要赶进城,否则对不住我的良心。”那方大人摆了摆手,“我先行一步,改日再叙。”
“师兄”余溪跟着马跑了几步,方大人却毫无停留之意,绝尘而去。
程锦若有所思,苏寻收的这些弟子虽然资质良莠不齐,但心性都极佳,她隐约有些明白他收徒弟的标准了,心里泛起一丝赞赏。
驿站的饭食由朝廷配给,免费给这些入住的官宦,不过饭食有定例,可以称得上是简陋了,若想吃得好些,还需再拿些银两给驿站的驿卒,他们收了银两自会将饭食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一行几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