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长你几岁,可是孤男寡女的,你可不能给她解情蛊,该早点寻我去的。”程锦此时倒是很有未婚妻的自觉,情蛊这种东西种类极多,有不少情蛊便是可以忘却一切顾忌占人便宜,或者被人占便宜。
“莫要玩笑了,”他神色凝重,一点同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倪光来了。”
“什么他是私自偷偷回京的”
见文绍安点头,程锦这回总算被吓到了,“他坐拥一方兵力,未得旨意不得回京,何况如今南边情势紧张,皇上几乎是把宝都押在他身上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怎敢擅自回京他莫不是疯了吧这可是要以谋反论处,满门抄斩的。”
就算倪光有一百个理由,也不能在未经朝廷同意的情况下回京,朝中风气本就看不起武夫,那些老大人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何况如今南边十分敏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他竟然傻乎乎地将自己的把柄递了上去。
“他回来做什么”程锦也算是主战派,虽然不喜倪光的为人脾性,但南边的战局少了他便全盘皆乱,所以他绝对不能出事。
“来帮叶萍解蛊。”文绍安一脸无奈,若倪光自己要回来找死,他拦不住,也懒得去拦,这件事同他有什么关系但若是事关叶萍,他就不得不出手了。
“就算是再棘手的蛊,也不过多费些时日,就算你不成,还有我啊,用得着他千里迢迢,冒着生命风险来给叶萍解蛊还是说他也是解蛊高手”虽然承认倪光的能力,但程锦却从来不认同他的为人。
他对叶萍恩将仇报,致使她孤苦一生,当得上“渣男”二字,如今却来送死扮深情,在程锦看来多少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
见她这副同仇敌忾的模样,他便知道她对叶萍和倪光当年的事儿也了解一二,主动出言解释道,“当年之事十分复杂,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解释的,如今之计是送走倪光。”
“实在不行,你就用法术呗”
“我给你的书,你可曾仔细看了”他的神色严峻。
“何止看了,我都练成了。”程锦不无得意。
可惜文绍安并未夸她,神色反倒愈加严厉,“你只练了后头,前边的忌讳都没看”
“呃,还来不及看。”她有些心虚,一拿到书她就忙着练后头的术法去了,哪里有耐心细细研读前头那些忌讳。
“你不知道凡人有凡人的规矩,修道之人有修道之人的规矩最忌讳的便是用法术干扰凡人的生活,若只是个把迷魂咒倒还好,若是与人命有关,其中的因果牵扯极大,极有可能会危及自身,若非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出手。”文绍安少有这样严厉的时候,实在是被她的糊涂给气着了,“若凡事都能用术法解决,这世间岂不是早就大乱了。我在前头反复交待的话,你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前燕便是方士横行,生生将太平江山变成了人间炼狱,当然那些方士也因此遭受了灭顶之灾,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所以说法术也是个鸡肋,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所要面对的事儿也就更多,绝对不能把它当做你的依仗。”。
“我教授你术法是想让你有自保之力,不是为了让你事事依赖术法,为所欲为的。”
程锦极少被他这般疾言厉色地训斥,有些被吓住了,羞愧地同他道歉,“是我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你莫要再生气了。”
“你若是不改掉这毛病,我今后不会再授你术法。”文绍安严肃起来的时候,当真如严师一般,便是看到程锦眼中要掉不掉的眼泪,也绝不心软。
“我明白了。”程锦擦掉眼泪,垂着头一言不发。
“走吧。”盛怒之下的文绍安,并未察觉不对劲。
直到两人步出国子监,匆匆赶到叶萍的居所,他这才发现不对,一向活泼的程锦,竟然一路无话。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微微低着头,虽然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他依稀能够察觉到她此刻面无表情的模样,这
许是生气了
他轻咳两声,“方才是我说话重了些,但是术法确是不能滥用,我也是为了你好”
“嗯。”她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倒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在哄姑娘这件事上本就是生手,程锦聪明懂事识大体,便是有什么龃龉,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从来不会让他费尽心思去猜去哄。
可现在她不愿说话,他也不知该如何哄她了,只是觉得奇怪,她一向豁达明理,今日怎么就认死理了而且程锦一向极少哭,今日这般敏感易怒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但如今这带着小脾气做作的模样还真挺招人待见,当然这话文绍安也没敢说。
当然叶萍和倪光的事儿实在棘手,实在容不得他多想。
倪光和叶萍年纪相仿,虽然年近四十,但依旧英武不凡,可想而知他年轻时有多俊朗潇洒,也难怪出身鸿山书院的叶萍会对他情根深种,叶萍称不上什么绝色美人,倪光生得好,两人看上去并不是很般配。
只是此时的倪光形容憔悴,正揽着卧病在床的叶萍,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