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期的书读得比我强多了,他不去考还可惜了呢,我不是这块料,好端端地拿自己的短处和他比做什么阿娘知道我的性子,不会逼我去争这口气的,”程明远不以为然道,“二哥,我也劝你,莫去争这一口闲气,阿期也是我们的兄弟,这个家日后由他撑起来也是一样的。”
“你倒是挺豁达的,但就算不为阿娘,为了哎,你不懂”程明志搭着他的肩膀,“不过考就考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要是考不上,也没人会说什么,但我们若是拿出个上进的模样,不止连阿娘高兴,别人也会高看我们几眼。”
“谁会高看我们了”程明远一脸不情愿,“听说那考房又脏又臭,还曾经熏死过人呢。”
“莫听那些人胡说,考个试还能把人考死那也趁早别活了,”程明志满不在乎地说,“阿期能吃得苦,没道理咱们俩吃不了啊,我正好有问题要去请教范先生,一块儿去吧”
“二哥,你疯了,真的疯了”程明远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跑。
“阿锦,你老实同我说,那个阿若究竟是个什么来历”程钤同程锦回到房里,闭了门窗,屏退左右,低声问道。
程锦眼见瞒不过,只得如实说道,“阿若什么都忘了,我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但是绍安同我提过,说她是一件厉害的法器生了灵智化形而成的。”
程钤不寒而栗,“妖怪”
“不是,是一种灵体,于人无害。”
“那她为何会缠着你”
“这我是真的不知,她自个儿都忘了,只觉得同我亲近,要时时同我待在一块儿。”
“会不会是你魂魄出窍的时候同她结下的因果”
“不记得了。”程锦摇摇头。
“她若无害,愿意跟着你就跟着吧,我瞧她那样是真心喜欢你的。”程钤叹道,“只是阿志实在太过荒唐,竟对阿若生了那种,那种心思”
程钤的脸色几乎可以称得上难堪了,“他这些年什么荒唐事没做,院子里还有两个小丫鬟呢,竟然看上了阿若”
“阿若生得可爱,二哥年少,动了心思也在情理之中,我会把阿若带出府安置,到时候二哥见不着阿若,自然也就淡了。”
程明志与阿若相识不过几日,年少时的惊艳,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就会消失不见,阿若如同初生的婴孩,对一切都懵懵懂懂的,程锦并不担心她。
“阿若愿意出府,自然是最好的,我去寻国子监附近寻个宅子,你就让阿若暂时住在那儿,待明日阿志回了书院也许便好了。”
“大姐,五姐,二哥疯啦”程明远在院子里咋咋呼呼地叫道。
“你又在胡闹什么”程钤恼怒地走了出来,“你已经躲懒在家了,还不安分一些,当心我现在就送你到范先生那儿”
“大姐,是二哥,二哥他竟然要去族学向范先生请教,你说他是不是疯了范先生不是一向最讨厌他么”
“别胡说。”程钤拉过程锦,“阿若是不是同他说了什么,他怎么一下子变得这般上进。”
程锦神色尴尬,“我让阿若同他说,让他考得了功名再来找她。”
“这一招妙极。”程钤笑了起来,“难怪他突然上进起来,也好,总得让他碰碰壁。”
族学里的范先生过去教过程明志,知道这俩兄弟是如出一辙的懒惰顽劣,脑子也不见得聪明到哪里去,完全就不是读书的料子,不过程明志已经十三了,又进了仁德书院,多少也该有些长进了。
范先生有些欣慰地看着程明志,至少他晓得来寻他请教了,可是一看手里那一塌糊涂的时文,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学问扎实,久试不第,便是在时文上有所欠缺,他自知时文不在行,很少指点学生们时文,生怕误人子弟,但程明志这篇时文,便是他这个不甚精通的人,都能看出实在是狗屁不通,连破题都一谬千里了,根本没有看下去的必要。
他暗暗叹了口气,四个学生里,他最中意的便是程钤程锦了,一个稳重勤勉,一个天资聪颖,只可惜她们生错了性别,否则承恩侯府何愁没有人支撑门户。
“你从今日起每日诵读经义,先把圣人之言背熟再说。”范先生将时文递还给程明志。
程明志却不服气了,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上进,东拼西凑,绞尽脑汁才写了这么一篇时文,结果范先生才看了一眼就还给他,未免也太过敷衍。
“还请先生再仔细看看,我这文章可还有什么不足”程明志躬身行礼,自觉态度极好。
可范先生双手一袖,坐在桌前,神情冷肃地看着他,桌面上还横着一条戒尺,完全不给他讨价还价的空间。
“既你不服气,我且问你一个最基础的,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之后是什么”
程明远最厌恶的便是背诵经义了,期期艾艾地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背下去”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又缩头缩脑地背了五六句之后,他毫不意外地卡住了,支支吾吾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