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曾及笄呢”程锦吓了一跳,使劲儿瞪着文绍安,他之前分明同她说好了,她年纪尚小,还不曾定性,这种事儿等今后再说,没想到还没过几日,他便背信弃义
文绍安终于抬头,对上她的眼神。
程锦吞了口唾沫,这是怎么回事
他竟然那般理直气壮,反倒是她有些心虚,那隐忍含怨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负心汉
她并不觉得自己辜负了他,毕竟前世嫁给萧晟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儿,她再怎么禽兽,也不至于对一个小了自己好几岁的小孩儿动情啊。
后来虽对他有了情愫,但也是十年之后的事儿了,那时候她已然嫁给了萧晟,那份情愫深埋于心,不曾泄露分毫,两人之间的信任与依赖更多的是师姐弟之情,不曾有过半分逾矩,实在当不得他这怨诉的眼神。
可是心里那种心虚越来越浓,心也越来越疼是怎么回事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
“绍安的意思是咱们私下交换庚帖,等你及笄之后,若是愿意嫁与他,再正儿八经地行大礼,若不愿意这亲事就作罢,一切都由你。”程夫人柔声道,语气虽然温柔,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程锦毫不怀疑,自己若是不想嫁,程夫人也会捆着自己上花轿。
“这未免也草率了,”她努力忽略心里的愧疚,梗着脖子道,“定亲于女子而言可是大事,私下交换庚帖,倒显得我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程平和程夫人乍一听,似乎也有几分道理,还来不及细想,文绍安便抢先道,“既如此我明日就遣官媒上门提亲。”
程平的嘴角无法抑制地微微扬了扬,谁说这位状元郎少年老成,可在求娶他女儿的这件事上就是一个冲动少年郎啊。
程锦瞪他,“我年纪还小,谈论婚姻大事为时过早”
“又不是让你现在嫁过去,只是换个庚帖而已,是私下交换,还是正正经经地遣官媒上门都由你。”程夫人是打定了主意要把程锦定出去,完全不给她讨价还价的空间。
程锦虽长得好,可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女子,她之前傻了许多年,坊间还流传着关于她的笑话,如今在太学中又和男监生们成日厮混在一块儿,今后婚事怕是艰难,倒不如趁此机会一举定下文绍安这个金龟婿,左右她也寻不到比他更合心意的人了。
“可是”程锦的理智还想反驳,可心中那份愧疚突然铺天盖地地卷来,想要说的话,竟无论如何都无法顺利说出口。
程锦犹自和心中那股愧疚撕扯着,程夫人却已灵光一闪,帮程锦做了主,“无论是你们文家,还是我们承恩侯府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家,交换庚帖这种事可不能偷偷摸摸地来,你若要求娶阿锦,便回去正儿八经地遣官媒上门。”
既然整个大梁都寻不到如文绍安这样的金龟婿,那便更应该将这件事儿昭告天下,也绝了那些爱慕文绍安的女子们的心思,所以这亲不仅要正正经经地定,还要定得体体面面,隆隆重重的。
文绍安立刻意会,眼底浮起微微笑意,郑重地行一礼,“小子定当从命。”
这人此刻倒是把姿态放得极低。
“可,可是”程锦深吸一口气,“可是我不想嫁人呐。”
“胡说,哪有女子不嫁人的”程夫人立刻瞪她,她最担心的就是程锦如程钤一样任性,将自己磋磨成一个老姑娘。
就连程平都摇头劝道,“你便是去了太学,今后还是要嫁人的,那些优游山水的话,说说也就算了,切莫当了真。”
文绍安看穿了她的顾虑,柔声道,“阿锦,我向来不是迂腐之人,你若想读书便读,想入仕便入,想要优游山水,也都依你,我家中无长辈拘束,你不必担心嫁人之后被困于后宅。”
文绍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莫说是程锦心动,就连程夫人都脸红了,程平更是一脸不自在,看着这半大小子当着自己的面对女儿说情话,心里能舒坦才怪,文绍安方才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相信。
程锦总算冷静下来,发觉撇开信任、愧疚和前世的情愫不论,与文绍安定亲好处还真不少,她相信他不会约束她,而且今后还能理直气壮地要求他教自己法术,其中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大得她连反对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程锦一沉默,程夫人便乘胜追击,“此事便这么定了,趁着老夫人的寿宴,也让大家高兴高兴。”
程平暗想,除了他们这一房,怕是谁也不会觉得高兴,多少人眼中的金龟婿竟选中了几个月前还是个痴儿的程锦,不知道多少女子要心碎流泪了,想到这里程平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虽然他没什么本事,可他女婿有啊,单是这一点,便能让他在众人面前抬起头来了。
程平和程夫人虽是各怀心思,但望着文绍安的眼神都十分和蔼热烈,便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也有所不及。
亲事既已定下,程平和程夫人便不再处处防着这一对小儿女,很大方地留了空间给两人。
“你刚才是不是”程锦急急地拉着他,正想问刚才的事儿,却见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