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也来两口”程平将酒囊递给程明远,“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拘小节。”
程明远是酒中仙的常客,早就尝过酒的味道,只不过他实在不明白那又辣又苦的酒有什么好喝的,还不如那些放了糖的饮子好入口,可看着程平和老许一脸的陶醉,他到底还是忍不住憋不住好奇,接过酒囊,也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酒水甫一入口,就把程明远的脸呛得通红,忙不迭地扔了酒囊,咳个没完,竟辣得鼻涕眼泪都下来了。
程平和老许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酒好辣”程明远掐着自己的喉咙,眼睛红得像只兔子,觉得全身都要烧起来了,幸亏一边的小厮忙给他递了茶水,才让他缓过劲来。
“男人就是要喝这么烈的酒”程平拍着程明远的肩膀。
程明远眨着泪眼看着他,觉得此刻的他简直像个土匪,哪里有在府里那仙风道骨的风度。
程锦越骑越快,感受风从自己的耳边呼啸而过,感觉自己的头发在空中肆意张扬,第一次感觉到了纵情驰骋的快意,她一路奔到了湖边,身下的小马渐渐放缓了速度,开始流连湖边的青草。
“也是个吃货”程锦大笑,利落地翻身下马。
一直不远不近跟着她的许大娘,见她下了马,也很快跟了上来。
“这石头是哪儿来的”程锦指着湖边的一处巨石问道,湖边有矮树,有青草,显得这一处巨石十分突兀。
“这石头一直在这儿,我们没动过,锦姐儿问的是这石头上的字吧”许大娘笑道,“原本这石头上的字模糊不清了,我们只隐约感觉得石头上有字,至于这字是谁写的,写的是什么,却是一概不知。是文大人,也就是去年的那位状元郎,他常陪圣上来马场,看到这块石头,说是这石头上的字是文相当年亲手所书,后来特地准备了朱砂,由他亲自描了一遍。”
“这位文大人的字倒是不错,同他家的那位老祖宗还真有几分相似。”程锦笑道,文定年的字她自是十分熟悉的,一眼便能看出这字的风骨的确是他所特有的,旁人便是仿都仿不像的,文绍安这一番描摹并不带个人特色,看得出是循规蹈矩按着文定年的套路来的。
“文大人是个好人,年纪虽小,但真真是满腹经纶,生得又俊,待人又谦恭”程锦夸文绍安的字好,许大娘却如那些话本子看多了的怀春少女一般,满脸红晕,眼中满是崇拜和喜爱地夸起了文绍安。
“大娘莫要在老许伯伯面前说这话,老许伯伯可是要醋的。”程锦朝她眨了眨眼,嬉皮笑脸道。
许大娘嗔怒道,“大娘这把年纪了,还要被你打趣。”
程锦这段时日已经见多了这种情状,无论是多大年纪的女子,提起文绍安时都是这副羞羞怯怯的怀春模样,可惜她当年见惯了惊才绝艳的文定年,对这位春闺梦里人一般的状元郎并无多大兴趣。
她蹲下身子轻触着石头上的字,这的确是当年文定年的笔迹,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有一股刚直的锋锐之气扑面而来。
但是他不是那种喜欢四处留下墨宝的文人骚客,不可能兴之所至就在这么一块石头上挥毫留下自己的字迹。
她眉头一皱,摸到字迹的凹陷处,这也不是他挥毫泼墨,让人拓印上去的,而是他用自己的手指在石头留下的印记。
以文定年的武功能做到这一点并不稀奇,她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留下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字
镜湖
看上去还真是兴之所至,随意题下的两个字,此时的湖面风平浪静,倒映着蓝天白云,真如一面打磨得晶莹剔透的镜子,湖边青草葳蕤,阳光映着花木疏影,一切都平静美好。
她敛住心神,顺着笔迹,努力感受着这两个字所透出的笔意。
冷不防一股凛冽的杀意直刺她的心神,饶是她做足了准备,也在一瞬间心防失守,若不是她死死顶住舌尖,一口黑血怕是已经冲口而出。
“锦姐儿”察觉到程锦的不对劲,许大娘连忙扶住她。
“昨夜没睡好,如今在这里吹了湖风,有些不舒坦。”程锦紧闭着双眼,勉强回了一句。
“我们这就回去。”许大娘见她的脸色白得可怕,心下着急,给她裹好了披风,将她抱到自己的马上,急急地往回赶。
程锦恹恹地靠在她怀中,已经渐渐恢复了过来,但还有些心有余悸,她已经很确定这两个字绝不是文定年随随便便写在那一处的,那样强的念力,主的是杀伐镇守封印,那湖里定有古怪。
此时的程明远已经被那一口烧刀子醉得不省人事,倒在草地上呼呼大睡,程平一口烧刀子,一口烤兔肉,吃得满嘴是油,见许大娘骑着马搂着程锦飞奔过来,半醉之下还有些愣怔,“不是说已经会骑了么怎么还要人带着”
老许丢下肉骨头连忙迎了上去,“这是怎么了”
“锦姐儿在湖边吹了些凉风,许是头疼。”许大娘一脸焦急,“咱们庄子附近也没什么好大夫,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