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见过嘛,”程锦娇憨地撒娇,“大姐说了我一整夜,阿娘就别说我了。”
“那种事也是能去凑热闹的下回可得躲远一些,明白么”
程锦点头如捣蒜,“阿娘,我再也不敢了,您可千万别生气。”
程锦最惯用的伎俩便是撒娇卖痴,她生得好,声音娇糯,那乖巧的样子任谁都舍不得苛责她,何况程夫人本就偏疼她,又好笑又好气地点了点她的眉心。
胡嬷嬷命人摆了早饭,程夫人拉着两个女儿坐下,“你们俩用过早饭没有坐下来同阿娘一起再吃一点。”
“我们用过了,但还是阿娘这儿的饭菜好吃。”程锦笑嘻嘻地说。
“就你嘴甜,还不都是大厨房里出来的饭菜”程夫人嗔道,“你昨日怎么又同阿远出去胡闹还招惹上了祁王世子,你不知那就是个混世魔王你大姐就是被这个混账带累的”
虽说程锦昨日在酒中仙同祁王世子大闹了一场,还进了大理寺,气得她昨夜都病倒了,但平心而论,程夫人却不似当初程钤出事时那么愤怒,程锦和程钤不同,她本来就没什么闺誉,她对她也没什么期待,又怜惜她痴傻了这么多年,对她要更多一分纵容,大不了今后就让她去读书科举。
“阿娘,不是我们要招惹他的,我们就在自个儿的雅间里说话,谁料到他会突然冲进来。”程锦委屈地说。
程夫人的怒气又上来了,“那个祁王世子就是个混账畜生,咱们家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冲,三番两次地被他冲撞祸害了我阿钤还不够,如今还带累了你的名声,皇上管不了这个萧清朗,我就去大觉寺求菩萨收了他去”
“阿娘”程钤骇了一跳,连忙捏了捏程夫人的手。
程夫人给自己顺了口气,伸手想向胡嬷嬷要药茶喝,却在一瞬间改变了主意,“换杯水。”
胡嬷嬷连忙递上温水,程钤暗暗点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外头的婆子就来报说,程明远和程明期来了。
程夫人冷哼一声,“阿远也是个傻的,成日和那人厮混在一块儿,还不知道被人怎么利用呢。”
“阿娘,都是同胞兄弟,莫要再这么说了。”程钤低声劝道,程明期其实一直都很安分,虽是个读书种子,却从不张扬,程夫人看他不顺眼,不过是迁怒于他而已。
程钤虽也不喜柳姨娘,但对沉默懂事的程明期却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
程夫人冷哼一声,看着两个少年进屋朝她恭恭敬敬地行礼,到底还是止住了话头。
“撤下去吧。”程夫人一见了程明期就想起那妖妖娆娆的柳姨娘,顿时失去了胃口,饭还没用几口,便一口也吃不下了。
“昨晚的事儿,谁起的头”程夫人慢条斯理地拿帕子擦着嘴,身上那股属于侯夫人的盛气牢牢锁着程明期。
程明期早已经习惯了被程夫人如此对待,低眉垂目地沉默着领罚。
“阿娘,是我的错。”程明远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我昨日在学堂听得传言,心中气愤便强拉了五姐和阿期出去”
“阿娘,您别生气呀,”程锦挽着程夫人的手,打断了程明远的话,“昨日阿远听了传言心里不舒坦,带我们去平康坊散心,正好酒中仙出了新酒热闹得很,我没见过那场面,便闹着要阿远带我们进去凑凑热闹,阿远说那酒中仙是咱们家的产业,咱们在那里用饭自是不妨事。谁料到我们好好地在雅间里用饭说话,那祁王世子竟那般无礼,强冲进来寻我们的麻烦”
程平正好携柳姨娘从外头进来,听得这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婉转的少女娇声,不由得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程夫人身边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小姑娘,“这是阿锦”
“父亲”一屋子的孩子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行礼。
程平的目光却牢牢锁在程锦身上,程锦也随着众人起身,却快步向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抬起头来一脸孺慕地看着程平,“父亲安好。”
程平看着眼前容貌绝俗,天真娇憨的少女,完全无法把她和那个留着口水,目光呆滞的傻姑娘联系在一块儿,“你,你真是阿锦”
程夫人嗤笑一声,“侯爷忙得寻仙问道,倒是连自个儿的女儿都认不得了,我看侯爷白日飞升指日可待了。”
程夫人的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随之一凝,众人脸色都变了,尤以程平为甚,“你这个毒妇我一回府,你便咒我,安的是什么心”
“可是奇了,侯爷好端端的发什么火白日飞升哪里是咒你不过是提前恭贺你罢了,莫不是侯爷心不诚,还贪恋红尘那神仙可不会来点化你”程夫人一脸讥诮。
程钤听得出了一身冷汗,都快把程夫人的衣角扯烂了,程平刚回府,她就当着柳姨娘的面这般讽刺挑衅,不是生生地把程平往柳姨娘那儿推么
程平并不擅长与人争吵,被程夫人堵得哑口无言,却又怒不可遏,只是指着程夫人的鼻子不住地喝骂,“你这个毒妇泼妇蛇蝎心肠我要休了你”
“休了我凭什么我为公爹守了三年丧,你若敢休我,咱们到太后面前掰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