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才读了几本书而已,哪能看得出什么,”程锦赔笑道,“不过是觉得有些奇怪,阿娘每回发病,怎么一饮药茶便好了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起效得这般快。”
“你也觉得那药有问题”程钤急急地拿出一张方子,“这便是阿娘一直在饮的药茶,你看看可有不妥。”
程锦扫了一眼药方,“方子该是没问题,药应该也没问题,但是药三分毒,药草之间相生相克,阿娘先前可能服过什么药中了毒,现在服的这些药茶,正好克制了她体内的毒”
“那为何服了一年多了还不曾有起色”程钤早就怀疑程夫人被人下了毒,听闻程锦的话并不觉得惊讶。
“只是克制,并不能清除,这种克制怕是暂时的,反倒会让阿娘的病越发严重下去。”
“为何太医不曾诊出还有外头那些大夫也不曾”
“大姐,宫里的太医已经开了方子,方子也不能算是没有效果,你怎知太医不曾诊出”程锦有些无奈道,“后宅私隐,太医便是诊出,敢随便开口么”
程钤的脸色十分难看,程夫人是掌握侯府中馈的当家夫人,谁能有那本事给她下毒也难怪太医不敢说了,只开了这么一张中规中矩的方子,可就是这张方子有可能葬送程夫人的一条命。
“是谁这般可恶”程钤狠狠地拍着座椅的扶手,恨不得将那凶犯揪出碎尸万段,“阿娘的毒可有解”
“我也不知,但该是并不凶险。”程锦劝慰道,“如今当务之急是查明阿娘是何时中的毒,只有揪出凶嫌,知道她中的是何毒,才能找出解毒之法。”
“一年多前”程钤沉吟着,一年多前程锦还痴傻着,自然不可能抓到什么头绪,只能靠她仔细回忆了。
“去年阿娘病了一回,那一日她从酒中仙回来,腹泻了两日,后来寻了大夫上门,吃了几帖药便好了,后来她便狠狠地发作了酒中仙的掌柜,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阿娘发那么的火。”程钤皱眉思索着,“阿娘的脾气似乎便是从那时开始越来越坏的。”
“酒中仙”程锦挑眉,那不就是她今晚去的那家酒楼,酒楼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的确便于下手,难道并非是后宅出了问题,而是从外头带进来的
“说到酒中仙”程钤咬牙,气不打一处来地揪着她,“你一个姑娘家如何也学阿远那个混小子去那种地方胡闹祁王世子那是何等腌臜的货色,你竟去招惹他若是今日赵青山不在,你要真被他占了便宜,咱们都没处哭去”
程钤虽不曾亲历现场,但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就怕得发抖。
“他占不了我的便宜,我天生神力,又习过武,他和他那些侍卫不是我的对手。”程锦无所谓地说,她现在满心都是程夫人身上那条蛊虫,什么萧清明,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男子和女子,壮汉和孩子的差异只在于力气大小,她虽是个小女子,却有一身神力,自是不怕的。
“你还敢说你正儿八经习武才几日就敢这么张狂你平时练的是板斧,今日又没带出去,你和那些侍卫如何能比你行事前,可有想过我和阿娘”
程锦眨巴着双眼,程钤说得对,凡事确都有万一,若换成当年的赵华,定能沉住气,一步步谋划,不会容得下半点疏失。
但她毕竟不再是沉稳而压抑的赵华,而是十一岁的程锦,在最好的青春年华,有着最跳脱的性子,赵华当年的压抑和隐忍被压到了极限反弹,现在的她变得比谁都随心所欲。
事事筹谋,固然事事妥当,但若用一生的压抑换一生的妥当安稳,那不就白活了一辈子,这笔账未免太不划算。
她与赵华虽是同一个灵魂,但是境遇不同,心境自然也不同,竟是性子南辕北辙,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大姐,是我考虑欠周了。”程锦老老实实地认错,心里却半点不悔,更是半分也不愿意改的,低头认错不过是为了哄程钤开心而已。
程钤哪里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只当她诚心悔过,脸色稍缓,“你今后莫要如此了,此事是因大姐而起的,如果你们几个有什么闪失,你让大姐有何面目苟活”
“大姐,你莫要这么说,今日我们也就是在雅间里说了几句祁王世子的坏话,谁想到他会不依不饶的”
“你还想骗我你连赵青山的行踪都看在眼里,祁王世子在你隔壁,会听到你们说话,你能不知道分明都是在你算计之中。”程钤怒道,“我知道你聪明,但是这么耍小聪明,总有一天要吃大亏的”
“赵青山在那里也是我无意间发现的,本来我是打算寻个机会把萧清明堵在暗巷揍一顿的”
“你还敢说究竟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那可是祁王世子,你竟想偷偷堵着他揍一顿真以为皇上表哥能护得了你便是不罚你,传扬出去,你的闺誉何存”
闺誉是个什么东西要了又有何用处
程锦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是半分不显,只赔笑道,“大姐消消气,是我错了,见萧清明身边的侍卫个个都不成气候,偏又嚣张跋扈,十分可恶,一时冲动”
“你焉知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