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脚踹飞一把椅子,毫不示弱地指着祁王世子,“你踏马的嘴巴放干净点信不信老子抽飞你”
“就你还老子毛都没长齐哈哈哈”祁王世子自然不会把这个小毛孩子放在眼里,笑得十分猖狂,“还没我咯吱窝高哈哈哈这么点儿大的毛孩子也敢在本世子面前称老子”
祁王世子如此得意,他那批酒囊饭袋手下自恃有祁王府做依仗,竟一手揪住程明远的衣领,另一手去剥他的裤子,“不如我们瞅瞅这小子的毛长齐了没也敢自称老子,哈哈”
“啪”程锦的扇子在那侍卫手上轻敲了一记,力道看似不大,那侍卫却如被火烫着一般,着急忙慌地缩回手。
程明远失去平衡,踉跄了几下,幸而被程明期扶住。
这种恶质的玩笑于祁王世子而言就是不值一提的家常便饭,但对程明远来说却是生平的奇耻大辱,胖嘟嘟的脸蛋涨成了酱紫色,一副要和祁王世子拼命的模样。
祁王世子并未把愤怒的程明远放在眼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锦,“小丫头,只要你跟了我,今日之事,本世子就不同你计较。”
“今日之事”程锦奇怪地看着他,“今日之事不是世子你无故闯入我们的雅间,欺侮我们三个小孩儿吗我们还要回去禀明长辈参你们祁王府是非不分,恃强凌弱,横行京城呢”
“好一张厉害的小嘴,”祁王世子并未动怒,着迷地盯着程锦那如花瓣一般的红唇道,“不知这一张小嘴在本世子床上叫出的声音该有多迷人”
“我草你大爷”程明远暴怒,不管不顾地冲向祁王世子,恨不得把他撕碎。
程锦微微一僵,程明远有的时候说话真是不过脑子,祁王世子的大爷是谁是先帝啊是他能随意亵渎的吗被人抓住把柄,随随便便治他一个不敬先帝,便是太后也保不了他。
幸好祁王世子也是个蠢货,压根没注意程明远话里的毛病,依旧色眯眯地盯着程锦瞧。
“世子可别因为我们三个是小孩子就这么欺负我们,看不起小孩子,今后会吃大亏的。我记得萧清朗萧公子的年纪也不比我们长多少,可已经是南州解元了,大家都说那位萧公子虽然年纪小,却清朗磊落,是真正的人中俊杰,难怪祁王最看重他,您说,是不是啊”程锦不羞不恼,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笑意,摆明了是想要激怒他。
“你”
祁王世子是个色欲熏心的人,他此时贪恋程锦的美色,没有那么容易被激怒,程锦若说的是别人倒还好,那位被她推崇备至的萧清朗正是他最憎恨的庶弟,是他最真切的痛脚,方才若不是听到隔壁议论萧清朗,他也不会如此怒不可遏。
祁王同萧家的其他宗室一样子息不丰,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嫡长子是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萧清明,庶子萧清朗是他最疼爱的侧妃所出,虽然萧清朗年纪小,却最得祁王宠爱,所以当初他毫不犹豫地把萧清明送到京城为质,打的也是放弃他,力保萧清朗的主意。
这一点哪怕蠢笨如萧清明都能看得清,整个祁王府谁不明白
就连跟在他身边的这些属下都知道跟着萧清明今后是没多大前途的,有些本事的人另寻出路去了,会跟着他的不过是些贪图享乐的无能之辈,这些人谁也不去想以后如何,每日同他饮酒作乐,调戏民女,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萧清明平时虽然日日用酒色财气麻痹自己,反正他远在京城,不必成日面对偏心的父王,哭泣的母妃,还有那个阴阳怪气的侧妃和嚣张得天天膈应他的庶弟,但是不去想这些,并不意味着这些不存在,尤其是被承恩侯府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挑开了那块遮羞布,那种羞愤的感觉成倍地增加。
“这小姑娘就是我那被雷劈好的表妹”程锦所在的右侧雅间,一个身着紫衣的年轻人把玩着酒杯,一脸兴味,“看着还真有点儿胆量,小聪明嘛,也是有一些的,绍安,你相信雷真能把一个傻子给劈好么”
右侧雅间虽瞧不到这里的情形,动静却是能听得一清二楚,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这一出是程锦他们三个有意设计的,不过他们到底年纪小,说人闲话的时候,怕是也没有想过如何善后。
“并非所有的事都能以常理推论,世间从来不乏奇人异事。”唤作“绍安”的,是个少年郎,乌发青衫,眉目清朗温润,说话时不疾不徐,带着远超同龄人的稳重。
“我过去是见过这个小表妹的,傻是真的傻,”紫衣年轻人好笑道,“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楚,成日就只知道吃,不过力气是真的大,听说前段时间还在大觉寺把人家的香炉给举起来了,谁能想到不过几日,这痴病竟然好了,大觉寺的圆明大师曾说过她是有大造化,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造化”
想到这里紫衣年轻人自己嗤笑起来,“你们说会不会是我母后为了让我纳程氏女进宫故意诓我的。”
“该是不会,圆明大师是几年前说这话的,那时候太后应该还不曾动过这样的心思。”屋内一个一身玄衣,相貌忠厚的年轻人认真地说,“圆明大师说的大造化该是指程五姑娘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