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的五行大真义,犹如一片片滚荡不已的云气,饶是玄崖三尺这样的仙婴大修,想在这样的大阵之中逃将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许给他些许功夫,他是可以逃得掉的,但是身后便有太白宗主这样的恐怖存在死死逼迫,则彻底将他陷入了绝境
于是,他居然像个普通人一般,困于大阵之中,扯着嗓子大叫。
声音激荡,传遍四野
不论是空中地上,四荒八野,所有人听到了他的吼声,皆不由自主的怔了一下。
这还是高高在上,正常情况下,甚至没有安州修士敢直视他的安州尊主吗
那种感觉,是异常诡异的。
实在是在安州境界,或说整个北域,尊府都太可怕了。
尤其是作为一州之尊主的存在,更是高高在上,尤如帝王,轻轻一语,便可以断下无数人生死,他若想要什么资源异宝,只需一道口谕,便会有人主动奉上,他若看上了某位仙子,那仙子便会奋不顾身,跑到他面前宽衣解带,他看了哪一门的弟子,这一门便要将弟子送到尊府之中,为他打生打死,甚至不惜与自己的师门为敌,而他若是对哪一方仙门不满
那么只需一声令下,这仙门便会在短短数日之间,灰飞烟灭
而这样的生活,安州修士,已经过了太久。
久到他们甚至觉得,这一切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谁让人家是尊府血脉,而且是堂堂一州之尊府的主人呢
直到此时,玄崖三尺忽然不顾一切,向着高空求救,甚至在他的口吻里,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恐与慌乱之色,这才忽然间使得安州许多仙门,恍然醒悟了一个问题
原来安州尊主,也是会怕的
一想到他居然会怕,他们便忽然又感觉,这尊府,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只不过,那种复杂的情绪,只是生在一瞬之间,就在诸修已生起了这种念头,但还没有来得及将这种念头细细体会,并且融在心间之时,太白宗高空之上,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
“老夫潜心修行,久不出世,原来北域,又出了这样了不起的后辈”
那声音极是突兀,紧跟着玄崖三尺的话音响起。
这便说明,对方居然是早就到了,只是一直在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这使得众修心里不仅微沉。
半空之中,云气缓缓散去。
一座给人一种异常诡异神奇的小山出现在了众人眼帘之中。
那是一座高约三十丈左右的小山,上面还生着青松与碧草,青松之下,有一方石案,四只石凳,如今正有三位老者坐在了案边,左右两位,一着黑袍,一着白袍,正相对弈棋,看那棋面,已然接近了尾声,实在不知道他们已对局了多久,而在侧座之上,则是一个青衣老者,正饶有兴趣的观棋,另外一边,还有一位白裙女子,手执酒壶,在旁边伺候着
这一幕极是古怪,空中居然出现在了一座山,山上有人弈棋。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早就存在于这里了,只是场间所有人,却一直没有人察觉。
“萧萧长老,萧长老快快救我”
满天满地,所有人都心间微沉,不敢说话之时,玄崖三尺的叫声响了起来。
早先太白宗主便已推测过玄崖三尺的计划,当时便有传言,说他已经去请了朝仙宗的高手,为的应该是应对某些出人意料的场面,毕竟镜州尊主青云木哉与龙宫相尊都死在了遗地之战里,那么玄崖三尺不是傻子,自然也猜到了,有可能太白宗主有某些厉害手段。
他请朝仙宗高手来,正是为了防止这些手段。
所以,他在真正攻袭太白宗时,一定不会请这些人出手,因为靠了安州尊府之力,覆灭太白宗,那是他玄崖三尺的功劳,可若是靠了朝仙宗高手,那便是他处事不力之罪了。
而事实也差不多。
玄崖三尺虽然请了朝仙宗高手来,却一直没请对方出手,只是暗中掠阵。
当然了,他也没想到的是,太白宗主果然有厉害手段。
而这厉害手段,不是他有什么帮手,或有什么法宝,而是他自己。
太白宗主自己的修为,便是他的压箱底手段
更没想到的是,明明已经看出了太白宗主修为可怖,但这些朝仙宗高手,居然还是一直在冷眼旁观,甚至悠闲的下起了棋,眼睁睁看着尊府金甲与长老惨死,却片言不发。
最后时,居然等到自己不顾脸面,开口求救了,他们才现身
不过好在,他们终还是现身了
“堂堂一州尊主,算起来也是帝尊大人的记名弟子,居然要开口求救了”
听得玄崖三尺大声呼救,那空中的小山之上,青松之下,正在对弈的两位老者,谁也没有抬头,更是不加理会,只是关注着案上的棋面,倒是那位观棋的青衣老者,忽然淡淡冷笑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面色哀绝的玄崖三尺,摇了摇头,道“尊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不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