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看到了蜷缩在石壁底部的一团黑影,那是熟悉的让人热泪盈眶的人影。
“安然安然是你吗”
巨大的狂喜让他的声音低沉颤抖。
心里的担忧没有任何一刻比起现在更让人难受。
他害怕自己得不到回应。
安然嘶哑虚弱的声音终于回应了他,“你终于来了”
虽然简单的一个声音,却带着欢喜和感动,老天知道,她恨不得自己死了。
黑暗里他就是发觉她在转头看着他,她的眼神在祈求而且几乎因痛楚而目眩。
他握着绳索,快速的行动,非常清楚每一秒钟对安然来说都像是永恒,佩戴着手套的手飞快的降落绳索到她的身边,然后解下绳索,用力的拉扯几下,给上面的人一个信息,他已经抵达并且找到了安然。
目前为止,他计算过,他们的深度几乎有五百米,还不是直线距离。
这里黑暗一片。
只有他手里的手电筒的光芒带来的一小块光明。
他就在她的身边,伸手进去从腋下抓住她,并开始和她说话。
“安然,试着醒来。我不知道你是否有骨折或其他不妥,我要把你挪到旁边的平台上面,如果过程中我伤了你,你得让我知道,好吗“
安然的呼吸更加沉重了。
“我的肩膀和小腿骨折,目前来看这是最严重的,当然也可能有其他我感觉不到的伤。很高兴看到你。”安然喃喃自语,她以为自己是起了幻觉,因为她居然可以把陆城的声音听成陆遇的。
虽然光线的缘故,她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脸,因为她的眼睛多数时候是闭着的,可是居然能有这样的幻觉,是很让人羞耻。
他把注意力放在安然身上。
陆遇把她抱到靠山的安全地带。
他尽可能温柔地让她仰躺。
她脸色苍白,甚至连唇都是。
她没有尖叫,可是呼吸急促,夹杂着几乎不可闻的呻吟声。
“亲爱的,你能告诉我哪里伤得最重吗”陆遇从右手开始往上摸她的关节,语气非常轻柔。
“左肩,”她气喘吁吁地讲,已经流一身冷汗了。“我猜左肩骨折了。”
他尽量小心地检查,可是尽管如此轻柔的动作,还是每次他一碰到她,她就尖叫。
“我必须把骨折的地方接起来固定住,”他轻声说道。“会非常非常痛,可是一定得如此。”
陆遇的检查结果让他如释重负多亏是骨折,不是大出血,或者内伤,否则会很严重,这里没有任何可以治疗内伤的药物和设备,要是那样就真的要等死了。
现在的情况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里,痛苦肯定在所难免,可是比起生命安全来说,已经是老天爷开眼。
他不禁有些感激上天的恩赐。
安然的瞳孔因疼痛而缩小。
“你觉得现在如何尽管做。”
她是医生,自然知道陆遇说的没错,固定之后,起码会减缓很多疼痛,刚才她也想做,可惜一个人根本做不到。
他妈的,他讨厌这样,他知道她伤得多重,这样对一个女人几乎是一种折磨,是残忍的折磨。
如果可以,他宁愿那个刽子手不是自己。
可是她说得没错,等待一点好处都没有。
此时他们不可能在一个钟头以内将她送进医院,就算幸运,可能得花上一天的时间。
她的肩膀现在就得固定好,否则别想离开这里,他碰她一下都会给她带来痛苦。
他知道该怎么做,他以前曾做过,而且他自己也做过,接过他的腿骨,那一点都不好玩。
在让自己想太多之前,他提起安然的手臂,保持平衡,然后另一只手放在她肩上摸索。
他把断骨对好的过程里,她尖叫出声,她苗条的身体僵硬地弓了起来,嘶哑的尖叫声在他们四周回响。
整个山谷里都是凄厉的惨叫。
安然希望自己昏过去,可是没有。
相反的,她痉挛地靠在他的身上,开始受呕吐之苦。
她本来只是脸色苍白,现在则是惨白。
接骨带来的后遗症就是整个人几乎虚脱。
她的脸庞就靠在他的脸旁。
两个人近的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可惜两个人都没有知觉。
安然知道自己快要休克了。
一块冰冷的手帕擦拭她的额头和脖子,一个声音在耳边安抚的低语。
“好一点了吗”
安然有气无力的回答,“好很多。”
天知道,她知道还没有结束,这人的手法居然如此熟练,像是干过包扎的工作,她是医生熟练无可厚非,可是眼前的陆城怎么会
眼神和眼神对上,安然错愕的惊呼。
“陆遇怎么是你”
陆遇望着臂弯里的女孩,笑容缱绻。
“是我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