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话音顿了顿,勉强咽下喉尖的酸涩“昨夜里事发突然,她又并未在现场,所以,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适才凤楚狂告诉我事情经过,危急之时,我才勉强理清了其中头绪,就算是我不揭发她,相信她也一定会自己出来认罪的。”
一席话,令众人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这个令众人不喜甚至于厌憎了许多年的女子,竟然一手布下了这样环环相扣的一局棋,大家始料未及。
只有一直密切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的花千树才知道,她们细心谋划,一点点挑拨谢家与谢心澜之间的关系,究竟耗费了多少的心血,冒了多大的风险。稍有偏差,昨夜里被谢心澜当做棋子,饮下那杯毒酒的人就是花千依了。
凤楚狂将料理花千依后事的责任接了下来,按照她的遗言,葬在花家的墓地里。夜放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他送花千树回盘丝洞,自始至终都是一脸的凝重。
花千树知道他一定是有话要与自己说,见过花生之后,便吩咐鱼丸儿与核桃带他出去,然后紧闭了殿门。
夜放一把将她圈进怀里,便低头堵住了她的唇。今天,夜放的唇不像往日里那般滚烫,而是有些凉,带着寒气。
花千树也紧紧地圈住他的腰身,大胆而又热烈地回应,将这些时日里所承受的一切全都发泄出来,让他明白自己心里的沉重。
两人就像是两株疯狂的藤蔓,紧紧地纠缠,贪婪地索取,直到,身体里的空气变得稀薄,无法呼吸,方才恋恋不舍地放过彼此。
夜放的呼吸有些沉重,而不是急促。他一双深沉的眸子紧盯着花千树,薄唇轻启,一字一顿“经过今日一事,谢心澜恼羞成怒,势必是要鱼死网破。形势怕是要紧迫起来了。”
花千树点头“我知道。”
夜放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接下来事情将如何发展将是一个未知数,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必须百分百绝对地相信我,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花千树坚定点头“我信。”
夜放默了默“你知道,我为什么执着于权势,要做这长安的摄政王吗”
“自然是为了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基业不会毁在别人的手里。”
“不完全是”夜放的眸子里有一抹嗜血仇恨一闪而过“更多的原因,是为了报仇”
“报仇”花千树心有疑惑。
夜放斩钉截铁地点头,剑眉紧蹙“一个是我们的新仇旧恨,另一个原因,是我皇兄与皇嫂全都是死在谢心澜的手里”
花千树的身子情不自禁地一震,惊愕地望着他,脱口而出“什么”
“还记得你和花生刚进皇宫,第一次与谢心澜同桌而食,她对你下毒一事吗”
花千树点头“自然记得,你佯作大怒掀了桌子,还不肯解释,只说那是谢心澜在试探你。”
“她就是用这种方法毒死了皇嫂,睿儿的生母太后。”
花千树的嘴唇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所以她故技重施,想要试探你是否知情”
夜放颔首,沉声道“当初谢家将谢心澜送进皇宫,就是有所图谋,野心勃勃。我皇兄与皇嫂感情甚笃,谢心澜自从进宫之后就备受冷落。她不甘心一直屈居人下,趁着我皇嫂抱恙在床的时候,亲身侍疾,在食物中暗中做了手脚,令我皇嫂病情日益加重,最终卧榻长病不起。”
“宫里那么多御医,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么”
“当时负责为皇嫂诊病的太医就是付缓缓的父亲。而且这手段隐秘,每日无论汤药还是吃食谢心澜都亲自尝过,谁也不会怀疑是她。”
如此歹毒而又阴险花千树咬了咬牙根“后来呢”
“后来皇嫂去世之后,皇兄念在谢心澜侍疾辛苦,再加上谢家人暗箱操作,册封谢心澜做了皇后。谢心澜做贼心虚,唯恐此事暴露,对于皇嫂身边的贴身宫婢绿蕊多加折磨,意图灭口。那宫婢死里逃生,殚精竭虑见到皇兄,揭穿了谢心澜的险恶用心。
皇兄当时已经是思念成疾,他想要杀了谢心澜,却慢了一步。谢家人在宫里耳聪目明,又勾结了周烈,觉察到危险,就立即先下手为强,串通御医,对着皇兄下了手。然后拥立睿儿继位,顺理成章地垂帘听政。
这也就是为什么周烈在先帝驾崩之后,竟然能够与谢家在朝堂之上平分秋色的原因。他手里掌控着谢家的把柄,所以,谢心澜不得不纵容他逐渐做大而又无可奈何。”
夜放一席话令花千树心里十分的震撼。上次夜放无法解释缘由,面对着自己的误会,就曾经说过,将来势必要斩杀谢心澜。原来,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为了权势,谋害了先帝与太后。
花千树此时确信,夜放对于谢心澜,绝对不可能再有半分的情义了。纵然当初曾经爱得至深,又有谁能够面对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蛇蝎妇人滋生出爱意呢五年时光,夜放与她虚与委蛇,是怎样煎熬过来,而又不动声色的
她紧搂着夜放腰身的手也紧了紧,指尖因为用力,都变得有些苍白“对不起,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