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格尔略一权衡“有话便说,何须故弄玄虚”
夜放“呵呵”一笑“此事乃是互惠互利,对你二皇子而言,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你这五年的暗中筹谋便需要这一股东风。你确定,我要当着你的将士公诸于众么”
夜放话中有话,金格尔暗自有些心惊,再加上他们拿捏着自己的性命,只能无奈地吩咐“全都退后十丈。”
士兵们不敢不听他的命令,纷纷退后,直到十丈开外。
花千树缓缓松开了架在金格尔脖颈上的长剑。
金格尔暗中长舒一口气,对着夜放怒目而视“你究竟想要怎样”
夜放语出惊人“二皇子故意与边城守将反目,自成狮虎营,这五年里卧薪尝胆,暗中招兵买马,应当不只是为了对付顾墨之吧”
金格尔被夜放一言揭穿,“噔噔”后退两步“胡说八道”
夜放微微一笑“你不用急着辩解,顾墨之做了五年的总兵了,怎么可能这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你每天生多少火,架多少锅煮饭,他心里全都有数。这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母同胞,这西凉皇位别人坐得,你金格尔才智谋略丝毫并不逊色,怎么就坐不得”
金格尔面上的表情一时间很微妙,千变万化,由震惊变得惊疑不安,又变得阴鹜,暴躁,后来又生了破釜沉舟的决绝,逐渐镇定下来。
他低沉了声音“好,你就坦白说吧,你究竟想跟我谈什么买卖”
花千树站在两人前方,小心提防着潜伏在周围的暗算,听两人声音压得越来越低,最终,金格尔答应下来“好,便依你所言,我们成交。”
夜放的声音淡然,听不出什么喜怒“希望,二皇子可以言而有信,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要知道,我们是你扶摇直上的东风,也是你最后的退路。”
金格尔沉声道“同样,我也希望摄政王能够一言九鼎,我们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花千树不知道,夜放与他究竟在谋划些什么,又达成了什么协议。
不过,真的如夜放所言,金格尔对于西凉而言,无足轻重,杀与不杀,无关紧要。可若是留他一条性命,却可以成为自己的一枚棋子。
夜放究竟是用什么条件,又交换了什么
金格尔借口对付顾墨之,在卧龙关外屯兵这些年,又暗自招兵买马,究竟是什么心思,其实花千树隐约也能猜得出来。
权势,自古以来都是好东西,男人们可以抛家舍业,可以奋不顾身,可以舍弃做人的根本。
长安大军终于突破西凉重围,马蹄声已经逼近,能够看到滚滚烟尘。
夜放掸掸身上残留的血腥,招呼花千树“我们走。”
金格尔抬手“放行”
士兵们不解,但是仍旧按命行事,自觉让开一条通道。
夜放握住花千树的手,两人闲庭信步一般,自西凉大军面前招摇而过。
花千树低声问夜放“就这样放了金格尔,你就不怕他出尔反尔吗”
夜放摇头“他欲行大事,我答应给他留一条退路,并且暗中给他资助。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最终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夜放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
“你想助他登基”
“未尝不可。”
“为什么”
“因为这金格尔过于好大喜功,才能又与志向不符。西凉若是他当政,我们何愁外患长安强大之日,想要吞并西凉,也不过探囊取物。”
花千树想,原来,这一步步,他果真早有谋划,每一步棋,都有他的道理。
自己仍旧看不懂他,只是,他愿意与自己坦诚相待了而已。
花千树想了想,又问“那他答应了你什么条件”
夜放的话音却是顿了一顿,然后低声道“同样的条件。”
花千树搁在他手心里的手不由颤了一颤。
同样的条件,夜放,难道你也想预行大事吗
她想问,却又不敢问,真的害怕,夜放给自己的答案,会令自己寝食难安。
夜放好像是觉察了她的异样,俯下身子,想要解释什么,顾墨之已经率领长安大军策马飞奔至跟前,翻身下马,向着他单膝跪地行礼。
孩子一样任性的夜放重新变回了尊贵的摄政王。
他站在长安大军面前,坦然接受着长安士兵们敬畏与膜拜的眼神。
他们不明白,西凉人分明就近在咫尺,为何却夹道而立,眼睁睁地看着二人从容不迫地离开
摄政王大人与凤萧夫人究竟是施了什么样的法术
金格尔愤愤地挥手“撤兵”
西凉军队便鱼贯撤离,井然有序。
“恭迎摄政王回城。”士兵呼声雷动。
花千树想,大概这就是男人追求权势的原因,荣耀,敬畏,自豪,谁人不喜欢呢
夜放挑衅一般望向顾墨之“这一次,应当算作是我赢了吧”
顾墨之低垂着头,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