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远远地跑过来,是夜放身边的锦衣侍卫。
“娘娘,有什么吩咐”
花千树顾不得计较这称呼,两步上前,一把就揪住了那人的衣领“孩子呢你们大人呢”
侍卫明显被她的表情给吓了一个愣怔,抬手一指军营的方向“我们大人,一早起就带着公子骑马去军营了。”
花千树一愣“去军营做什么”
侍卫摇头“不知道,我家大人让我留下来,转告夫人您一声,以免您着急。”
花千树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一半“那就没事了。”
一转身,想起昨夜里夜放与花生两人在床上嘀咕的话,心里又隐隐约约觉得不好。
这个男人太小心眼,当初凤楚狂不过是带自己去看了一场擂台赛,他便令凤楚狂差点抓狂。昨夜里他喝了一坛子的老陈醋,怕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莫不是去军营里撒气去了
她顾不得梳洗,立即转身向着军营的方向跑过去。
军营里,操练场上,正是欢声雷动。
夜放骑在马背之上,一手背后,单手执一杆银枪,正与几名将领比划得热闹。
领头之人,正是蒋彪,他率领着军营里几个身手好的将领,将夜放围在中间,手里的武器虎虎生风,那是一点都没有客气,全都朝着夜放的身上招呼。
昨日里顾墨之被夜放所伤,他早就心里憋了气,这是鼓足了劲儿,要替顾墨之讨回一个公道。
管他什么摄政王
夜放一袭烟色锦服,头束白玉簪,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贵气,骑在马上,威风凛凛。一人应对八九个将领的同时进攻,还是单手提枪,或挑或刺,游刃有余,毫不惊慌。
顾墨之就站在一旁,紧抿着薄唇,望着场中的比斗,一言不发,
见到花千树赶过来,他勉强扯了扯唇角。
而花生,则被夜放的几个锦衣侍卫簇拥着,眼巴巴地盯着夜放,看得津津有味,眸子里满是崇拜,小巴掌拍得最欢。
夜放也一眼就看到了花千树,意气风发地冲着顾墨之挑战“顾总兵不如也下场比划比划也让本王见识见识名震江湖的顾家枪的厉害。”
顾墨之抿抿唇“属下昨日受伤,今日这心口仍旧隐隐作痛,怕是不能奉陪,还请摄政王大人见谅。”
花千树看都不看嘚瑟的夜放一眼,上前一把扯住花生的手“跟娘亲回家。”
花生抬起脸,眉飞色舞“娘亲,你快看,爹爹好威风”
花千树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幼稚。”
他这是昨夜里听花生对着顾墨之赞不绝口,心里不服气,迫不及待地跑到军营里,向着自家儿子炫耀来了。
小花生正沉浸在兴奋与激动之中,完全没有觉察到花千树脸上的怒气,兀自还在欢呼“爹爹好厉害,这里的叔叔们都很怕他,还要给他磕头。”
花千树微蹙了眉头“谁让你跑来这里的为什么不告诉娘亲一声,就跟着别人乱跑”
小花生瞬间蔫了下来,怯生生地望着花千树“他不是别人,他是爹爹。爹爹说娘亲正在睡觉,不能打扰。”
“他是谁都不行”花千树的声音里满是怒气“跟娘亲回家,以后离他远一点。”
小花生瘪瘪嘴,满是委屈。
“花千树”夜放翻身下马,蹙眉向着她这里走过来,抬手屏退一旁的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你什么意思”
花千树抬起脸“我还想问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要带着花生到这里来”
“这里本王不能来吗”
你当然能来,你乃是堂堂摄政王,长安有哪里你去不得
花千树深呼吸一口气“你去哪里都可以,但是请你不要带着花生,不要在他的面前炫耀你的权势。”
她从心底里不希望,花生会贪恋权势带来的虚荣,会觉得,自己乃是摄政王的儿子,会因此而觉得高人一等。
她害怕,花生会抵挡不了诱惑,跟随他回上京,远离自己。
夜放踏前一步,玩味地望着她“你是害怕,让别人知道,花生是我夜放的儿子,是不是”
花千树赌气望着他“是又怎么样”
夜放微微勾起唇角“本王就是要让整个卧龙关的人都知道,花生是我摄政王的儿子,而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什么凤萧夫人,更与他顾墨之牵扯不上任何关系。”
花千树冷笑“可惜,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凤萧夫人,我与别人不清不楚,七皇叔,你四处张扬,就不怕被人嗤笑吗”
这句话好像惹怒了夜放。
他勾起的唇角上,带了讥讽与凉意“你说的对,我是应当寻始作俑者好生谈谈,看看他如何才能还你的清白声誉我今日来,就是要问问他,你改嫁有没有经过本王的同意敢动本王的女人,又是谁给他的胆子"
花千树不想对着他解释,可是,又了解他的脾气,唯恐他再为难顾墨之。毕竟他的身份摆在这里,顾墨之即便功夫在他之上,出手之时也会有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