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生怕死的鼠辈。”南宫金良讥讽而又自负地一笑“顾大人难道忘记了,这行军布阵乃是本帅最为擅长之处。本帅自幼熟读兵书,当初你不就是因此输给本帅,只能屈居榜眼吗”
他急功近利,这是要一意孤行,想要立即在大军面前一显身手。
顾墨之不得不退下。
南宫金良意气风发地率领自己身边的智囊团登上了城墙。月色之中远眺,只见全都黑压压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夜色,哪里是西凉大军。
这阵势就已经令人感到心惊胆颤。
城墙之上生有火把,金格尔远远地望见长安这面有将领露面,就立即命手下士兵擂响战鼓,上前骂阵挑战。
一时间,阵前士兵齐声呐喊,声若奔雷,直冲云霄。
西凉人故技重施,上前言语羞辱南宫金良,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许多短处,在三军将士跟前尽数给他抖落出来。
南宫金良正是锋芒毕露的时候,哪里能承受这些羞辱被西凉骂阵士兵气得那是怒火三丈。
他扭过脸来,看一眼顾墨之与蒋彪,便开口下令“顾墨之蒋彪听命。”
二人拱手“属下在。”
“本元帅命令你们二人为先锋官,率领我军两万人,冲出卧龙关,斩杀那西凉主将金格尔”
就算是蒋彪一根肠子通到底,是个憨人,心里也不由暗自唾骂一声“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也太过于歹毒了一些。”
他这分明就是让顾墨之与蒋彪二人出去送死若是胜了,是他南宫金良的功劳,若是败了,就是他们二人的罪过。
可是军令如山,现在卧龙关里,人家就是老大。
二人都是血性汉子,自然不会畏惧这西凉大军,忍气领命,清点大军,就杀出城去。
蒋彪愤恨道“待到这场战事结束,我蒋彪就与老爷子一同回你顾家山庄里蹭吃蹭喝去。否则,不一定哪一天,我不死在战场上,也要像花家那般,死在自己人手里。”
顾墨之只能回以苦笑。原本以为远离了尔虞我诈的朝堂,就能山高皇帝远,自己有一番作为,谁知道,刚刚走马上任,竟然就赶上了这场战事,重新卷入这权势之争里去。
还连累那个女人,也殚精竭虑,差点性命不保。自己又是何苦
两人打马出城,不多废话,就立即与西凉人交锋上了。
夜间打仗,原本就是大忌,天色昏黑,看不清敌我,经常会陷入混战之中。
西凉人此时攻城,自然是有他们的利处。
金格尔擅于布阵,他手下士兵一个阵法演练磨合了千百遍,早已经烂熟于胸,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分毫不差。
所以,不用他指挥,士兵们就立即改变队形,左右包抄,将长安大军化整为零,包围进了方阵之中。
这阵型的奥妙,就在于阵内有阵,阵外有阵,阵阵相连,士兵们相互配合,即可防守,又可智取,源源不断,变幻万千。
饶是顾墨之对于阵法一类见识并不广博,左冲右突之后,也明白此阵厉害。
正是夜里,长安士兵无法遥相呼应,相互配合,他也无法指挥士兵们冲出重围,破了此阵。
对付这种情况,倒是有一个办法。
南宫金良高踞城墙之上,借着隐隐火光,也立即明白过来,他们是陷入了对方的阵法之内。
他不过是看了两眼,就立即不屑地轻嗤一声,看那阵型变幻,分明就是最为简单的八门金锁阵。
八门金锁阵并不简单,而且威力很大,南宫金良之所以认为它简单,只是因为它声名显赫,在许多兵书上都有记载和破阵之法,自己早有研究。
西凉这是欺负我长安无人吗
他淡定地接过一旁谋士递过来的灯笼,高高地挑了起来。
这灯笼可不是寻常的灯笼,乃是信号灯。用以夜间作战,指挥士兵所用。
他高举灯笼,按照兵法记载,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
他将灯笼指向生门之处,擂响战鼓。
底下士兵自然按照他的指挥行事。
谁知道,东门处突生变故,那八卦金锁阵生门突然变幻成一把剪刀,直接将攻门士兵包抄在内。
南宫金良见金格尔不按常理出牌,心里就是一怔。
而一旁谋士里有见多识广者,惊呼出声“难怪西凉人选在夜间攻城,这是有意借着夜色掩护以金锁阵表象迷惑我等,诱敌深入,再分而歼灭。难道这就是金格尔独创的天煞八卦阵”
天煞八卦阵当初是被花千树的大哥给三进三出挑了,但是这其中的奥秘,别人是谁也不知道。
此时,南宫金良也乱了阵脚,挑着灯笼一阵瞎指挥。
顾墨之等人被困阵中,左冲右突,不得其法。
抱剑并未跟随顾墨之一同出战,见此情景,也是忧心如焚,略一犹豫,一溜疾奔,就跑去了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