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抬着的手开始发颤,适才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令我此时手脚酸软,力不从心。
而谢字章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药劲儿逐渐消退,面色呈现病态的潮红,浑身都在冒虚汗。
那两个人隐约已经觉察到了危险,识时务地一把拉开房门,就想逃。
“有刺客杀刺客”
我大呼出声。
我嫁来谢家,就知道自己将面临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所以,我带来的,除了钱就是人。
父王还算是有最后一点良心,给我四个身手高强的侍卫。我交代他们,两人一班,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离开我三丈开外。
不过是手起剑落,最先踏出房门的那个人已经一命呜呼,难以置信地倒下去。
后面的那个人显然被吓坏了,“噗通”一声软塌塌地栽倒在地上。
我及时制止了侍卫手中的剑。
谢字章气急败坏地冲我嚷“夜幕青你好大的胆子知道你杀的是谁吗他乃是”
“我不管是谁,事情因你而起,善后由你来处理。假如你不管,那么剩下的那个人,我也不用留他性命,多赚一个算一个。”
剩下的那个人望着侍卫手中染血的剑,浑身抖若筛糠,却强提着一口气道“他醉酒无状,想要刺杀谢大人和夫人,死有余辜,罪该万死小人愿意替夫人作证。”
真是个聪明人。
谢字章的脸色更加难看,毕竟被一个女人劫持着,对于他而言就是莫大的耻辱“你就一点也不考虑后果吗”
我坚定地摇摇头“我自小就被父亲宠坏了,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果。”
然后我压低了声音“我想你应当知道,花家人究竟都是谁出主意害死的那么这两条性命又算什么”
谢字章很明显地打了一个寒战,不知道是因为没有穿衣服冷,还是真的害怕了。很明显,他身上的气势已经顿时泄了。
我也软了声调“如今,我已经嫁给你,就是你的妻子,打算真心实意替你打理府上的。你若是喜欢拈花惹草我不管,关了房门怎样放浪形骸我也不计较。但是我是你的妻子,不是随手可弃的衣服,而是你的脸面,你竟然容忍他人觊觎你的妻子,过后再四处宣讲,令人津津乐道,很光荣吗别人你可以不尊重,但是你必须要尊重你自己。”
不知道是我这番铿锵有力,或者说情深意切的话打动了他,他竟然冲着我的侍卫摆摆手,直接干脆利落地道“杀。”
我点头,手起剑落,剩下的那个人在惨叫声里,也结束了性命。
谢字章心够狠,够辣,他忌惮的不是二人今日听到看到了什么,而是,那人亲眼目睹了同伴被杀。即便他言之凿凿,不会泄露今日之事,谢字章也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威胁。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他扬声道“他们二人醉酒之后,发生口角,互伤致死,通知管事安排处置。”
我的手腕一颤,这才实在忍受不住,手中金簪“当啷”一声落地。
谢字章抡起胳膊,“啪”的一声就打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眼前直冒金星,跌倒在床上,头晕目眩。
“臭,竟敢要挟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我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勉强看清他有些狰狞的脸,费力挤出一丝笑容“打得再狠一点,明日我就不用进宫跟太后谢恩了。”
不得不感谢,太后的名头,令他多少还有一点忌惮。
他被重新启用,想来太后那里,应当也苦口婆心地说教过了。
我见他浑身的杀气见消,趁热打铁“你若是将我夜幕青当做你的妻子,以后我敬你,助你,倾尽我劲王府所有的能力助你,除掉七皇叔夜放;你若是再动我一根手指头,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如今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
多一个朋友总是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谢字章冷笑着问“那今日这笔帐我们又应当怎么清算”
他说这话的时候轻描淡写,但是我却感到心惊胆颤。毕竟,我手里什么也没有,唯一能吓唬人的,也就只有一个劲王府。而他,心比我想像的还要黑。
我抬起脸,冲着他勉强牵扯出一丝笑容“我从王府带来了六个陪嫁侍婢,全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个个姿色上乘,身段婀娜。”
谢字章明显一怔,大概是没有想到我竟然如此“贤良”。
他的眸子骤然一眯,脸上肥肉显而易见地抖动了一下“你很识时务。”
我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使自己最起码不会那样狼狈“我进这谢家门,就是为了伺候大人您的,自然要殚精竭虑哄得大人开心。”
他突然就笑了,不是那种淫、笑,而是一种属于上位者势在必得,胜券在握的得意“好,不愧是劲王府,不对,夜家出来的人。”
他冲着我伸出那只肥厚的大掌,摸了摸我的脸“疼不”
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却要强忍着不适,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指指心口“心里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