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狂早就提防着夜幕青,见她突然扑过来,脚下一错,就将花千树护在了身后,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挡住了夜幕青的去势。
那玉骨扇终究只是丝帛扇面,凤楚狂又没有来真格的,夜幕青一个使力,便将扇面撕做两半。
凤楚狂连连惊呼“这大堂之上,竟然也没有个王法么”
大理寺卿今日端坐堂上,那是左右为难,真恨不能就直接晕了过去。
一面是劲王府,周千岁的人;一面是七皇叔府上,听说太后私下里蛮待见这个小叔子。
京兆尹直接一句“牵扯皇亲国戚”,将案子移交给了自己,祸水东引。
兄弟反目,对薄公堂,自己这芝麻官,谁也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今日这案子,自己是要小心斟酌,稍有差池,将行将踏错。
夜幕青无视王法,咆哮公堂,换做常人,早就拖下去先打上几板子以儆效尤了。可是这劲王爷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瞅着呢。
大理寺卿也只能吩咐差役“快些拦住慕青郡主”
众差役上前,七手八脚地拦住夜幕青,夜幕青歇斯底里地冲着花千树吼叫“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人”
花千树突然就想起,前世里,自己也是这般,目眦尽裂,冲着夜幕青,恨声嘶喊“我要杀了你”
风水轮流转。
她突然就觉得痛快淋漓。也许,比起杀了夜幕青,有些折磨更能让她痛不欲生。
凤楚狂“啧啧”连声“我好端端的玉骨扇啊,这下用不到过年了。”
呃
花千树觉得真丢人。寒冬腊月天里您世子爷还用扇子么
“若是这大理寺堂上不能保障我的安全,凤世子,我想我们还是回吧”
凤楚狂最为心有灵犀,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老太妃可千万叮嘱让我保护好你的安危的,否则,谁没事儿陪着他们小孩过家家,屁大点事儿竟然传唤你侧妃娘娘亲自跑一趟。这大理寺也越来越荒唐。”
“慢着”
堂上没人说话,劲王先沉不住气了,站起身来“杀了人还想走吗花千树,你今日踏进这大理寺的门,就别想出去”
花千树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闻言扭过脸来,眨眨眼睛“公堂之上,说话可要有凭有据,否则,诬告侧妃,同样也是要吃官司的。慕青郡主已经神志不清了,王爷您应该不至于老糊涂吧”
她倒是觉得庆幸,多亏了夜放今日不在,否则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过过嘴瘾,还要看一眼夜放的脸色。毕竟,人家勉强也能算作亲兄弟。
劲王一声冷哼“既然敢传唤你,自然是有确凿的证据。花千树,就知道你断然不会招认,可你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赵阔竟然还活着吧”
花千树身子不由就是一震,头皮发麻。
赵阔还活着怎么可能
昨夜里,赵阔明明被自己一剑刺中了后心,倒在地上。难道,并没有刺中要害
她不禁后悔不迭。
昨夜里只顾紧张那神秘黑衣人的伤势,她没有顾得上上前检查赵阔有没有死透气儿,只是想当然地认为,赵阔必死无疑了。
她的反应挺明显。劲王咬着牙根“还不快些将这毒妇捉起来”
差役们全都望向堂上的大理寺卿,谁也不敢动地儿。
凤楚狂“嘻嘻”一笑“这官大了果真在哪里说话都管用,只是不知道我这个世子爷能指挥得了这堂上差役吗”
劲王怒声道“这是我劲王府与她花千树的恩怨,凤世子,还请你一旁看戏,不要插手。”
花千树已经转过身来,收回了迈出去的脚,从容地掸掸袖口“听着有那么一点意思,我王府的乐师竟然也卷进这个案子里了吗那我就留下来听听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毕竟,我也很好奇,究竟是谁这样长眼,杀了他柳江权,为民除害。我还要一天三根香地将她供起来呢。”
凤楚狂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故作镇定“都没有个眼力劲儿,还不赶紧上座位”
“她乃是被告,要跪着受审”劲王厉声道。
花千树微微一笑,反将他一军“那我今日就状告劲王府因为家庭琐事,杀害柳江权,好让女儿改嫁。大人,劲王作为被告,是不是一样要跪下受审”
“放屁”劲王怒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反咬一口”
花千树无畏地迎着他的目光“这些时日,众所周知,劲王你不太满意自家这个上门女婿的所作所为,一怒之下,撤了他的职位,以及他身边亲随,谁都知道是要一拍两散了。柳江权攀权附势,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您为了女儿,也难逃杀人嫌疑吧“
“强词夺理小女与他新婚燕尔,感情甚笃,怎么可能害他”
花千树“嘻嘻”一笑“我如何听闻,慕青郡主大闹烟花胡同,当场捉住柳江权夜宿娼馆慕青郡主吃醋,差点掀了人家的房顶,毁了人家姑娘的脸。”
夜幕青哑声嘶吼“就是你杀了柳江权,你还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