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紧贴着柴垛,而那个年轻人仍旧还紧握着她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探身出去查看情况。
花千树指尖轻轻地动了动,年轻人立即觉察到自己的唐突,慌忙松开了手,轻轻吐唇“对不起。”
一看就是个温润识礼之人。
而花千树一向不拘小节,并未放在心上,轻声问“怎么了”
“车底有暗箱,他们在使用迷晕孩子,免得暴露。”
花千树再次忍不住问出声“他们是不是劫持了很多孩子”
年轻人扭过脸来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最近京城里被鹰捉走了许多的婴儿,都是他们所为。”
花千树不由一惊“不是说京兆尹已经破案抓获了么听说是邪教所为,想要炼制长生不老药。”
年轻人微微翘起一侧唇角,好像是带着讥讽之意“指望官府姑娘你未免也太幼稚了。他们只知道剥削百姓,何曾做过一样实事”
花千树心里有那么一点波澜起伏,堵得嗓子眼难受。
她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就在眼前。
夜放分明已经告诉过她,这个案子已经破了。那么,这些人为什么仍旧会逍遥法外。继续作恶而且依照这年轻人所言,官府是压根就没有管
当初,自己的疑心是对的。
那么,夜放骗自己做什么仅仅是为了安慰自己吗
有必要吗夜放,你嘴里哪句话是真的
年轻人看她愣怔,以为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压低了声音“大概是前几日官府的搜捕,打草惊蛇,这些人最近收敛了许多,转而到外地搜罗婴儿,借着粮草掩护,运送进京。我好不容易才查到这点线索,跟踪了他们小半日了。成败就在此一举,所以,希望姑娘不要插手,免得在下功亏一篑。”
这是嫌弃花千树碍手碍脚,担心她给自己添乱了。若是按照花千树以往的脾气,他这样小看自己,肯定不服,势必要跟过去一探究竟。
但是此时,她心乱如麻,并未将年轻人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艰涩出口,印证自己的猜测“他们捉了这些孩子,是为了练功是吗”
这下,令年轻人有些诧异,眯起眸子,再次打量她“你如何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就是承认了。
花千树对于自己的身份避而不谈,再问“是那日里擂台上的崆峒柳生”
年轻人更加惊诧,再次追问“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猜的。我听到集市上的传言,说是有人四处花费银两买婴儿为了喝血,就有些猜疑了。”
“你也是特意前来调查此事的”年轻人疑惑追问。
花千树笃定地点头“所以,我要跟你一起去”
年轻人不过是略一思忖,然后点头“如此也好。那柳生如今显然有了许多帮手,我一个人顾此失彼,别再让柳生逃之夭夭。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你我也可以有什么照应。只是,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到时候,我可顾不上你。”
年轻人这话说得胜券在握,显然并不将那柳生放在眼里,也有着夜放那种出类拔萃而生的傲气。
花千树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车夫从马车下面钻出来,掐息了手里的迷魂香,然后重新坐回马车之上,继续赶路。
两人唯恐泄露了行藏,不远不近地跟着。
年轻人轻功极好,落地轻如棉絮,腾空静悄无声,机敏得就像是一只狸猫。
花千树紧随在他的身后,暗自艳羡。自己若是有他这样的身手,那么,大仇指日可报,何须依靠七皇叔,何须这样隐忍,与那赵阔虚与委蛇
而年轻人闪跃腾挪间,也暗自有些惊讶。花千树的轻功不算是多么令人惊艳,但是花家的内功心法独树一帜,奔走跳跃间,气息如绵,绵延不绝,听不到一丝一毫杂乱的呼吸吐纳。
他愈加疑惑花千树的身份。但是见她始终对于自己的身份讳莫如深,似乎是不愿意多言,他也不好一再追问。
马车一直向东,至青山环抱的人烟稀少处停下,花千树惊讶地发现,面前竟然是一处道观的后门。
道观大多建于山顶开阔之处,取观星望月之意,这道观虽然隐藏于山中,地势却并不高,所以那马车才能一路畅通无阻。
此时,已经交了一更。
自己这么晚还没有回府,不知道鱼丸儿与核桃会不会焦急夜放又是什么反应
她摒弃了这些杂念,探头去看,那车夫上前叩门,立即有道童应声从门后探出头来,不知道说了什么,便将后门大开,让马车直接进了道观。
竟然借着这道家清净之地,行这种丧心病狂之事,花千树一股子无名火“噌噌”地往上窜。
等到那马车进去,道童左右扫望一眼,重新闭了道观后门。
花千树便要翻墙入内,一探究竟。
还未起身,听到道观里犬吠得急,声音浑厚雄壮,明显是饲养了大型恶犬,而且听声音,并非是一只两只。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