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被她爹一脚踹开了。
人群沸腾了。
挽云仍旧那么木然地站在一旁,然后,丢了染血的木栓,“嘻嘻”一声怪笑“死了,死了,爹娘就只有我一个女儿了,再也不会有偏向了,也不会逼我了。我撕了王爷的休书,就可以回王府继续做我的姨娘了。”
笑得很诡异,大家都知道,挽云疯了。
丑八怪带着自己妹妹,与媒婆趁乱逃了。
孙氏坐在地上,抱着自家儿子,哭得撕心裂肺,叫嚷着找大夫。
大家都在看热闹,没有一个人同情。
挽云的哥哥最终傻了,跟个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挽云疯疯癫癫的,衣服也不喜欢穿,见了男人就喜欢“嘿嘿”地笑,嘴里“呜呜”地喊。
她爹娘仇视她,想让她自生自灭,又唯恐她伤了人,只能用一根绳子拴在家里的门框上,像养狗一样养着。看一眼自家儿子,再看一眼她,邪火上来了,就顺手抄起什么砸过去。
花千树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仍旧还是忍不住难过了半晌。
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原本,只是想将挽云从尼庵里赶走,寻了个媒婆过去用彩礼诱惑孙氏。孙氏果真中计,自己还在沾沾自喜。
谁知道,事情竟然弄假成真,酿成了这样的惨剧。
虽然,自己不是刽子手,但是此事多少也是因为自己而起,郁郁寡欢了许多日。。
果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直到夜幕青与柳江权大婚之近。
王府郡主大婚,朝中权贵云集。
劲王与夜放虽然同为当朝皇叔,但是如今地位却有点不一样。
劲王属于夜家子孙里比较识实务的,当年先帝驾崩,新帝继位,太后谢心澜听政,周烈掌控了长安一半的兵权,他就敏感地觉察出未来朝堂走势的风向,果断投靠了周烈。
所以,劲王如今在朝堂上尚有一席之地,手中也残余着部分实权,再加上当朝皇叔的名头,外人看来,是风生水起的。
自然,其中的滋味,怕是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懂得。
用夜放的话而言,劲王是周烈手里的一枚棋子,也是他与谢家权势争夺战的退路。
毕竟,劲王也是夜家皇子。假如,周烈有朝一日狗急跳墙,就可以打着拥立劲王的旗号,与谢家分庭抗礼,名正言顺。
劲王就是个傀儡人选。
而夜幕青大婚,朝堂上不乏阿谀奉迎之辈,不请自来,恭贺夜幕青大喜。
喜宴是设在劲王府。
劲王与原配王妃只有夜幕青这一个掌上明珠,人到中年方才纳了两房侍妾,生下个庶子养在原配夫人名下,将来承袭这王府爵位。
小世子年岁尚幼,二人大婚之后,劲王想将夜幕青暂时留在身边,所以不另外设郡马府,而是另辟别院,就住在劲王府。
眼见已然到了巳时,柳江权的房间依旧紧闭,不见人影。
服侍丫头在门口敲了两三遍门,始终没有动静。她有点为难。
叫吧,担心郡马爷再发脾气。毕竟,这些日子里,郡马爷表现出从来没有过的烦躁与暴戾,令人望而生畏。
不喊,看看时辰,又害怕耽误了事情。
她思虑再三,敲门声重了一点。
“啪”的一声,茶杯碎裂在门框上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然后,屋子里有女人略带慵懒的声音。
“爷,放开我。”
小丫头顿时一怔,识相地后退了两步。
一身凤冠霞帔的夜幕青向着柳江权的房间径直走过来,带着风声,不悦地沉了脸“怎么还没有起身”
喜婆跟在她的身后,絮絮叨叨“郡主大人,这马上就要成亲了,新郎新娘见不得。”
小丫头摇摇头,畏怯地道“没有。”
夜幕青一脸凌厉“这都什么时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怎么就不知道喊一声”
小丫头怯生生地看了房门一眼,欲言又止。
夜幕青顿生疑心,推推门,门在里面拴着,推不开。
“开门。”夜幕青一边拍门一边叫嚷。
屋子里有手忙脚乱的动静。
夜幕青将耳朵贴在门板上,骤然色变。
“柳江权”她大声地嚷“本郡主数到三,你若是再不开门,本郡主就要踹了”
“郡主千万不要动怒,这大喜的日子”喜婆又多嘴,被夜幕青一把推开了。
“一”
侧着耳朵听,手脚更忙乱。
“二”
有女人低低的慌乱的声音。
夜幕青突然就怒了,提起裙摆,抬起脚,就想踹。
一脚踹了一个空,门打开了。
柳江权胡子邋遢地站在门口,带着浑身的酒气,冲着夜幕青咧咧嘴“慕青,这么早”
夜幕青探头看过去,立即有酒气从房间里飘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