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花千依是花府庶女,生身姨娘是花夫人陪嫁的一个丫头,在花夫人身怀六甲的时候,竟然包藏祸心,爬上了花将军的床,并且珠胎暗结。
花将军夫妇二人伉俪情深,花夫人遭此打击,一时间心里不顺,早产诞下了花千树。
花千依的姨娘跪在花夫人面前哀哀央求,寻死觅活地表示忏悔。花夫人终究是心软,便做主将她收了房,扶了姨娘。
花将军对妻子心存愧疚,又不耻于她的心计,她们母女二人虽说是锦衣玉食,不受亏待,但是也不与她亲热,再也没有踏足过她的房间。
她在府里并不受抬举,背叛自家主子,爬床的手段又有些不光彩,府里人看她的眼光就带着异样,
她一直郁郁寡欢,在花千依不到十岁的时候便撒手人寰了。
花千依一个人便显得孤苦伶仃有点可怜,平日里柔柔弱弱,沉默寡言,胆子也小,过年节放个鞭炮也能吓得哭哭啼啼。
花夫人看着她堵心,但是却从不曾亏待过,与花千树份例银子等都是一样,还叮嘱花千树兄妹几人多去亲近她。
可惜,花千树性子跳脱,又因为三个哥哥宠出了无法无天的嚣张脾气,跟花千依有点格格不入。就连几个嫂嫂,也说花千依太过于沉闷,一肚子的玲珑心思,不及自家这个小姑子容易相处。
不过,花千依却是出了名的心地良善,也正因为此,招惹人可怜。
以前姐妹两人并不亲近,如今遭受这种灭门之灾,只余下这一个亲人可以相依为命,花千树便觉得珍贵,势必要将她救出来才好。
更何况,她如今承受的这些屈辱,多少也是代己受过,这一点令她不由添加了些许的愧疚。
一直思虑,脑子竟然逐渐混沌,陷入无边无际的梦魇之中。
她惊恐地蜷缩起身子,小声地啜泣,努力地挣扎,却仍旧在尸山血海之中,无法逃离。
迷迷瞪瞪的,好像有人轻轻地走到自己近前,静默地盯着她看了片刻,然后坐下身来,伸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后背,然后抬手拭去她脸上糊满的热泪。
花千树感觉到有人的存在,也能感觉到那目光灼灼,甚至还能闻到他指尖上一股好闻的龙涎香的味道,偏生就是眼皮子沉重,清醒不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民间老人们所说的鬼压床,但是又有点不一样。
因为鬼压床,脑子是十分清醒的,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清楚听到。
而这人站到自己床前,自己却好像是在梦境之中,还会胡思乱想,似乎是沦陷在光怪陆离的幻境里。
尸山血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幻境之中春暖花开,蝶飞蜂舞,一片祥和。
竟然不知不觉又沉沉地睡过去,这一次睡得香甜。
直到过了一会儿,复又被吵醒,睁开眼睛,房间里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愣怔了片刻,起身叫了鱼丸儿进来。
“适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鱼丸儿摇摇头“没有啊。”
花千树觉得,那人应当是七皇叔,因为那种感觉太熟悉。但是鱼丸儿一反驳,她又觉得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胡思乱想了。
“那适才外面那样热闹,是怎么了”
鱼丸儿欢喜地道“是老太妃有赏。”
“老太妃”花千树很是意外。上次她见了自己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怎么一转眼,竟然雨过天晴了
莫非,是因为自己今日替鸾影解围一事
鱼丸儿笃定地道“是呢,赏了姨娘您许多的补品,单子就在这里,我们不识得字也无法核对。梁嬷嬷让您好生养伤,若是闷了就可以四处走走。”
这是解除了自己的禁足了
这位老太妃倒是爱憎分明的性子,有功就赏,有过也不对,自己算不得是有过啊,分明是她听信了严婆子胡说八道,冤枉自己。
花千树接过单子,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鱼丸儿,上次你说你哥哥打听到,我妹妹或许还尚在,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鱼丸儿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应当就是道听途说。都是府里同乡来回传信,问不清楚,赶上个笨嘴拙舌的,没准就变了味。”
花千树略一沉吟“你哥哥可识得字”
鱼丸儿自豪地点点头“他说他们酒楼里招牌上的菜名他都识得。”
花千树想了想,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机密,便起身提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递给鱼丸儿“那你就让府里人将这字条交给你哥哥。”
鱼丸儿并不识得字,将字条接在手里“避讳人吗”
花千树摇头“我就是在疑惑一点,我妹妹被官卖,柳江权说只有他知道千依的下落,那么千依还活着的风声又是怎么传出来的呢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许是有人见过呢”
是千依在向着自己求救吗
鱼丸儿的眼前也是一亮“姨娘言之有理,这也正是一条差点被我们遗忘的线索。我这就寻人将这字条带给我哥哥,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