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正魔两道大赛,是在当年武帝宝库事件后,由宁宁提议,朝廷实施的比赛。有任何恩怨都可以在擂台上一决高下。若有人私下对决,不被人发现也就罢了,若是被发现,轻则罚款重则入狱,如果期间损害百姓财产,惩罚结果视情节严重翻倍。
近年来惩罚最重的两个人,牢狱年限已经加到两百年,这辈子都得在牢里蹲到死了。
就在这时,街道尽头走来两名戴着纱帽的少年男女,仔细看去,那少年头上竟似光溜溜一片。女孩怀里抱着一袋肉包子啃得正香,许是想到了什么,她不舍地盯着手里的包子好一会儿,满脸肉痛地戳了戳旁边的少年。
小少年摇了摇头,将包子推回去,歪头看着小姑娘低头欢快地啃着包子,像极了娘亲的一双眼睛弯成了动人的月牙儿。
“哥,你真要出家呀,娘亲会把你腿打断的。”女孩咬着包子,口中含糊不清。
“我意已决,妹妹你不必劝我……包子我也不吃。”少年鼻尖源源不断地传来肉包子的香味,清澈的嗓音染上些许无奈。
“我才不劝你呢。”小姑娘翻了个白眼,“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做和尚可辛苦了。我都问过爹爹了,一日三遍念佛经,早课晚课不停,一年四季清汤寡水,生活条件跟教里没的比。”
“我知道,父亲都跟我说了。”少年嗓音淡淡。
少女手上剩下的半个包子iaji掉到地上,她目瞪口呆地望着亲哥:“……不会是因为爹爹你才想出家的吧。”
少年没说话,不过那态度俨然是默认了。
“完了完了完了!”小姑娘绕着少年团团转,她模样出挑,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尽管还没张开,已然能看得出是个小美女了,“这下糟了,我还想着回教吃好吃的呢!娘亲要是知道这一切是爹干的好事,一定饶不了他!绝对会迁怒我的!”
她猛地扑上少年背上,嚷嚷道:“我不管,我决定这段时间就跟你在梵音寺过了!”
回去以后,怕不是要被娘家以锻炼为借口,操练得死去活来。
少年的神情似是有些无奈:“妹妹,你忘了上次是你偷了师祖爷爷的酒,我们俩才会被赶出来的。”
师祖爷爷可气得不轻。
“……什么呀,我那是为了他老人家好。”少女脸色陡然一僵,犹自嘴硬得嘟囔了一句,“都那么大年纪了,酒那种刺激性饮料少喝……啊,这样说起来,做和尚也还是可以破戒的嘛。哥,要不你出家几年再还俗好了,就跟爹一样!”
“……”
少年决定装作没听见妹妹的“疯言疯语”,将小姑娘往背上掂了掂,一步一步踩地极稳,往前走去。
一阵风吹来,扶起帽子上的白纱,少年腾不出手放下,索性就当普通帽子戴。不经意间,就看到临街轿子里探头看的老妇人。
老妇人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兄妹,距离太远,少年分不清那目光中的意味是什么,也懒得去分辨。
多半又是一个见他们兄妹长得好,想起自家小辈的老人家吧。
兄妹两人的背影被落日拉得极长,最终消失在街角。老妇人目光怔然的收回手,马车帘幕落下,遮挡住外部的光亮,只见她眼睑额头偏布着细纹,正是十几年前平等王府抄家时携款潜逃的苑秀儿。
她当日趁看守的官兵不注意逃走,犹不死心去找王爷,结果在回到王府时,被早有准备的小皇帝软禁在府中。
她看出大势已去,表面上安抚着王爷,实际上在一个看守疏松的夜晚,收拾了王府里最后一点财产和自己的卖身契偷跑了出去。
如她所料,之后朝廷象征性地发布公告缉拿王府逃逸的小妾,但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没过多久,她就再也没见到自己的通缉令。
本来苑秀儿带着那点小钱做点小生意,后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但她依靠男人而活已经成了习惯。她没敢到小渔村去,而是在当年生下玄空的镇子上住了下来,巧合的是,她又一次遇上了当年喜欢过她的富商。
她虽然嫌弃商贾身份低贱,但也明白今时不同往日,故而只稍微拿乔一番,就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富商做填房。
结果嫁过去之后没多久,富商拿到了苑秀儿的嫁妆就原形毕露。原来他家里生意出现了危机,正需要一笔钱周转,苑秀儿人老珠黄加之当年一脚踹了他攀入王府,富商早就对她怀恨在心。现下有机会人财两得,他哪有放过的道理?
于是,苑秀儿没有了钱财傍身,又不得老爷宠爱,还动辄打骂冷言羞辱,很快就在后院宅斗中憔悴地脱了形,整个人老了二十岁不止,如同身形佝偻的七十老妪。
这下更被富商嫌弃了,连看见她那张脸都不愿意。
后来她有一天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帮王爷拿到了宝藏,玄空也被她拿下关在王府水牢里,一旦有不顺心的事就到他身上发泄一番,算是报复苏雪迎当年抛弃她的仇恨。
谁让玄空是那个男人的孩子?若不是这个孩子,她至于受村里人指指点点吗?怀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