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不给看,扭头就往门外走。
段萧拦住她,那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有无尽的冷意在蔓延,他沉默地伸出手,强势地抓紧她的手腕,不管她如何挣脱,他都不丢不放,直到把那手掌抬起来,扯了帕子,看到掌心处鲜红色的伤口,他眸底的黑色在一层一层的加深,又一层一层的变冷,最后寒气深深,卷着塞北雪花,卷着狂风暴雨,卷着怒火,冲宋繁花问,“柳绍齐弄的”
等了半天见宋繁花不回话,他又冷寒地笑,“以你的功力,他想近你身子都困难,何以会让他伤到你你顺理成章的被他劫走,难道不是为了摸清那个玉简里面藏的东西的下落吗如今,受了伤,哭红了眼,可有得到了”
不等宋繁花回答,他愤然甩开她的手,“若没得到,那你的行为就让我很费解了。”
宋繁花无话可说,她沉默地又将帕子拿起来重新卷住手。
段萧看着她的样子,看着她的动作,怒从心生,他忽地冲门外喊,“夜辰”
夜辰时刻隐在暗处,听到段萧的声音他立马现身,却是不敢进门,隔着门道,“少爷。”
段萧沉声吩咐,“让翁叔过来一趟。”
“是”
夜辰去叫翁子贡,翁子贡一来,段萧就对他说,“六小姐受了伤,你进来看看。”
翁子贡应是,还没抬步,宋繁花就出声,“不用。”
段萧望着她的脸,挑眉冷道,“不想治伤,是想让伤口就这样暴露在眼下,天天看着想着念着吗”音落,厉声一喝,“翁叔,进来”
翁子贡走进来,段萧拉住宋繁花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把她拉到床边,扯掉那碍事的帕子,让翁子贡近身查看,翁子贡不敢碰宋繁花的手,只看着伤口,闻着那药味,冲段萧说,“鞭伤,已经涂过上等的金创药,不出两天,必会痊愈。”
段萧嗯一声,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宋繁花小声嘀咕,“都说了不用了。”
段萧怒色冲天地对她冷笑,“你还敢跟我嘀咕,这鞭伤是如何来的除了手上,别处还有没有”见宋繁花张嘴就要答,他沉声提醒,“想好了再说。”
宋繁花被他一句一句的逼问,早就不耐烦了,又想到上午在那个四合院里发生的事,心中犯堵,不知要向何人倾诉,本就烦燥不堪,现今越发的烦燥,她推开他,脾气很大,不满道,“没有都没有”
段萧眯眼,“没有就没有,你发什么火”
宋繁花冲他道,“你像审犯人一样的,我能不发火吗”
段萧抿唇,“你若实话实话,我何必要审你。”
宋繁花一听就火了,她大怒道,“段萧,我不是你的犯人,这里也不是衙门,你想审人回你的衙门去审人,我不奉陪”说罢扭头就走。
段萧伸手拉住她,“发什么脾气”
宋繁花冷笑,“你官腔那么大,谁受得了,谁不会发脾气”
段萧瞪着她,“你把自己弄伤了,你还理直气壮的。”
宋繁花抿唇,不言。
段萧又看她一眼,见她面色不好,其实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想问,比如,她是如何让柳绍齐伤着的,比如,他们二人去了哪儿,比如,那东西有没有寻到,很多疑问想问,可在触及到她疲倦虚白的脸色,又全都止于了口,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让绿佩跟环珠进来伺候,身体不舒服就躺床上睡一会儿,那两个丫头站在门外为你牵肠担忧,你受了伤就受了伤,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说完,顿顿,又道,“若是下午睡了晚上睡不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宋繁花便问,“什么地方”
段萧道,“晚上了再告诉你。”
宋繁花便不问了,段萧也不再停留,出去后让两个丫环进屋伺候,一个人去了书房,刚坐进椅子里抽出一章公文来看,夜辰就现身了。
段萧看他一眼,问,“何事”
夜辰道,“七非来信。”
段萧捏着公文的手一顿,他说,“呈上来。”
夜辰将信封呈上,段萧接住之后就展开,那张薄薄的信纸粗糙劣质,上面潦草地用炭笔写了一句话酒家下酒,何处问东风。
段萧眯眸看着那句话,酒家下酒,字面的意思就是酒家要下酒了,开始作坊了,用在他们这里,就是要行动了,何处问东风,意思就是,对象是谁,要问东风,也就是不知道的意思。
段萧将信纸攥在手心,用掌力震碎,扔进垃圾篓。
夜辰问,“七非说了什么”
段萧道,“对方在行动,但是不知道要做什么。”
夜辰哑然,“这也行”
段萧掀掀眼皮,闷声不语,过了小片刻,他才说,“无妨,反正早晚都会来,他们能做的事,不用查也能猜得到,要么灭我段萧,要么得宋府财富,而我猜,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向宋繁花提亲的消息,大概以为宋世贤已经站在了我这一边,所以,柳纤纤要么在今年就嫁给宋世贤,以此来掌控宋府后院以及帐簿,要么,他们会安个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