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主位左侧的位置被撤,萧天耀的轮椅就停在那,墨神医坐在左下首,身后站着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让人望而生叹好一个绝色佳人。
面白肤嫩,朱唇不点而红,秀眉弯弯,眼似墨点,没有耀眼的光泽却黑得纯粹,让人无法忽视。
梳着未出嫁的女儿髻,长发乖觉的垂于身后,人不动,发便不动。
是一个稳得住的女孩,也是一个难缠的女孩。
林初九走进来,眼神在墨玉儿身上滑过,很快便落到墨神医身上。不愧为是父女,两人皆是神情冷傲、不识烟火,一个是冰雪仙子,一个仙风道骨,站在一起极为契合。
“妾身见过王爷,”林初九上前,朝萧天耀颔首,“让王爷久等了。”
“坐。”萧天耀并不多话,甚至连正眼也未瞧林初九。
林初九并不在意,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在萧天耀身侧坐下,视线再次落到墨神医身上,这一次却是实打实的打量,“想必这位就是墨神医了妾身有礼了。”
轻轻点头,只是礼貌,可不想那位墨玉儿姑娘却露出一丝不屑,极快,极淡,要不是林初九正好抬眸,绝不会看到。
林初九垂眸轻笑,掩去眼中的嘲讽看不起她这个凡夫俗女自以为自己高尚
简直是天真,没有父亲庇护、又有倾世容貌的墨姑娘,以为自己能一辈子清高冷傲,高高在上,将所有人都踩在脚底
墨姑娘似乎不知,美丽是女人最大的本钱,也是女人最大的悲哀
没有与美貌相匹配的实力,只能轮为男人的禁脔。
好在墨神医不是墨姑娘那种性子,虽然看着仙风道骨,可谈吐却得体,并没有自恃医术不凡,便不将人看在眼底。
寒暄过后,墨神医主动提出为林初九诊断的事。
不管暗地里是怎么一回事,明面上墨神医都是为林初九的病而来。
“有劳墨神医了。”林初九也不娇情,手腕轻抬,露出半截皓腕,方便墨神医诊脉。
墨神医还未起身,在屋外候命的弟子便提着药箱上前,在林初九手腕下枕了一块软枕,又将一块薄纱覆在林初九的手腕上,极尽讲究。
墨神医在诊脉前,还要先用浸了药帕子擦手,神情肃穆,就好像在做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
林初九不知墨神医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足足花了一柱香的时间,墨神医才坐在林初九对面,为林初九诊脉。
这也就是林初九,要换作任何一个人就算不会心生不满,怕也是要心浮气燥,以至脉息不稳,可林初九却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唇角的笑意没有减淡半分,放在桌上的手腕也没有移动的意思。
“劳王妃久等了。”墨神医伸手,扣住林初九的脉博,不似诊脉而是微微用力。
手腕吃痛,林初九眉头一皱,可墨神医却极有分寸,在林初九发作前便松了手,让人有气没有地方撒。
这是要给他女儿立威
哼一个将死的老头子也不怕得罪的人多了,回头害苦自己的女儿。
林初九默不作声,暗自调整呼吸,气呼渐渐减弱
墨神医刚开始老神在在,并没有将林初九的病当一回事,可渐渐就觉得不对了,“怎么回事”脉博渐弱,甚至没有
墨神医抬头看向林初九,却见林初九如无事人一般,含笑看着他。
难道是我诊错了
墨神医忙凝神,不敢小瞧林初九,而是静下心来专心为林初九切脉,可是
一柱香过去了,两柱香过去了,算算时间第三柱香也该燃到一半,墨神医仍没有收回手,一直扣住林初九的脉搏不放,时间久到就连萧天耀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墨神医,王妃的情况如何”萧天耀开口说道,眼眸如有实质,落在墨神医诊脉的手指上。
他怕墨神医一个想不开,给林初九下黑手。
“王妃她”墨神医收回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能说,林初九没有脉搏,是死人吗
明显不能
“王妃如何”萧天耀好似没有看到墨神医的尴尬,再次追问道,林初九也凑了把热闹,一脸忧心的道“神医直说无妨,有王爷为我亲自求来神医,就是明天会死去,我也满足了。”
说完,不忘“深情”凝望萧天耀,双眼含水,情意无限,可萧天耀却只觉得一寒,一旁像是局外人一般的墨玉儿,则不置可否的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墨神医不可能砸自己的招牌,说林初九没有脉搏,是个死人,他只能含糊的道“王妃幼时吃过亏,根子坏了,如不能好好调养,怕是命不久矣。”
虽没有将病情说清楚,可也说对了七八分,神医并不仅仅只会探脉看病,墨神医还是有点水平的。
萧天耀和林初九同时点头,林初九不吭声,深情脉脉的看向萧天耀,那眼神目光灼灼,似要将人融化,饶是萧天耀也有些吃不消。
萧天耀佯装不知的别开脸,问道“不知墨神医可有医治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