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来这里,萧静姝只把它归因于萧帝姬的残念。就在萧静姝流泪的那一刻,她心头一空,好像压抑着她已久的巨石终于消失一般。
放心,我一定将害了你我的人,挨个,惩罚一遍。
“好生生的,怎得又哭了?”黎琼觞最怕萧静姝落泪,他擦拭着萧静姝眼角的泪水,轻声问道。
“我时常会做梦。我被关在这里,被火活活烧死。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救我。”萧静姝道,“没有大哥哥。”
黎琼觞内心越发愧疚,他听萧静姝提及过,只是不知道,萧静姝如今还是会被这种噩梦惊扰。
甚至会因为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而落泪。
“小公主,你好好看着我,我就在这里。这不是梦。”黎琼觞以为是他的离开又勾起了萧静姝的不安。
黎琼觞直觉不能再让萧静姝继续呆在这里,他出门前看了一眼这处,这里,还是毁掉的好。
安妃居住在冷宫,然而每日都有含桃和柳茵茵轮流来朝着她汇报镇国将军府的种种情况。
沈鸣和劲节则更简单粗暴一些,把死去人的头颅或者是眼珠弄下来,给安妃装在箱子内送到床头。
安妃被弄的精神紧张,却没有疯的迹象。
沈鸣都忍不住说上一句:“魔教中人都没安妃这么好的忍耐力。这女人,的确心智可怕到了一定个地步。”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魔教一样。”劲节轻哼。
沈鸣高深莫测的看了劲节一眼。
“沈公子,劲节。你俩在着呢。”含桃端着一碟子糕点过来,“不去凑凑热闹?咱们未来驸马爷,发了好大的火气。把冷宫的偏殿都拆了呢。”
沈鸣和劲节互望一眼,很难想象黎琼觞那般的人会干的出来这种事情。一处偏殿,如何招惹了他?
“谁让小公主哭了呢。”含桃一句道破天机。
这就对了。沈鸣和劲节收起惊讶的神情,正常。
“你一个小丫头,自然不懂我们男人的心思。”沈鸣拍了含桃的脑门一下,拿走含桃的糕点。
含桃撇嘴:“哼,谁要懂你这个臭男人的心思。”
入夜,安妃没有入睡,她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她向大夏国主请求过了许多次,大夏国主仍不放她走。
哪怕总会有人给她把这处收拾干净。
“不甘心,想报复?”一个人如同鬼魅落在殿中,看着安妃,他双眸神色冰冷,声音暗哑非常。
安妃不怕来人:“是又怎么样?”
“我可以让夏昌乐与大楚国和亲。”那人道,“前提是,你去告诉大夏国主,萧静姝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安妃笑了:“你跟那小贱人有仇?这般作贱她。”
她再怎么闹,都不曾拿皇家血脉说事。
萧阮那个性子,怎么会偷情?哪怕亲眼看到,她都要想想是谁算计萧阮。而不是萧阮本身的问题。
安妃道:“好。本宫答应你。本宫会不择手段让陛下相信这件事。但是你不能只保住本宫的女儿。”
“二皇子外出游历不曾归来,免受此劫,焉知以后不会被那小贱人害死。”安妃垂眸。镇国将军府保不住无所谓,她的一双儿女,不能出事。
来人似乎眼神变了一下,而后道:“可以。”
第二天,安妃好生打扮了自己一番,让人把大夏国主请来。她始终是大夏国主心中的所爱。
大夏国主刚被前朝的忠臣气了一遍,被安妃的温柔小意安抚之后,他更加坚定了要早早把安妃放出去的念头。她的母族没了,他就给她换个身份!
“陛下,臣妾自知不可能再重见天日,却也不想让陛下一生的基业毁在外人手中。”一阵缠绵过后,安妃道。
大夏国主坐起来,看向对镜梳妆的安妃。
“陛下,摄国公主不是您的亲骨肉。”安妃静静的说道,“这是她昨日来时,亲自告诉臣妾的。大约摄国公主是觉得,臣妾不会再见到您了吧。”
“诚然臣妾没有证据,甚至还有污蔑摄国公主的嫌疑。但是陛下,请您三思。臣妾对您的爱,天地可鉴。”安妃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安妃说完,对着大夏国主盈盈一笑,好似多年前两人初见,一个一见倾心,一个错付真心。
大夏国主沉浸在这个笑容里,然后就看到安妃义无反顾的撞上了床头,入目就是鲜血淋漓的一张脸。
大夏国主道:“爱妃,你……”
“陛下,不用叫太医了。臣妾害了将军府那么多人,也是该偿命了。只希望陛下,善待我们的孩子。”安妃阻止大夏国主要喊太医的举动。
哪怕活下来,萧静姝也不会放过她。
不如就此离去,让大夏国主怜惜她的两个孩子,还能够给萧静姝泼上一盆洗不掉的污水。
大夏国主亲眼看着安妃在他怀中断气,他体内的用于维持他与安妃感情的红娘蛊也随着安妃的死亡而消失,只是他依旧心痛的难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