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听话,半步都没有多走。
“前面有古怪。”千岁举目四顾,又从怀里掏出一只蜡烛。燕三郎认得,昔年在船上偷看苏玉言时,他们就用过这种蜡烛,据说能隔绝人气,使自身的呼吸和气味不致外泄。
“有人”
“不,不是人。”她有些警惕,“这林子里有些东西。”
阅历丰厚如千岁,一时竟也未想起恰当的形容词。
她忽然伸手,一把按住燕三郎的肩膀往下压,声音低而紧促“蹲下,屏息”
少年不假思索蹲下,连头都不抬。
千岁还站着,也不知她从哪里变出一件大氅,抖手将自己和他一起裹住。
而后,她手持蜡烛,一动不动。
古怪的是,山风一点儿也不小,但烛火却分毫不动,仿如静止。
原本受到他们滋扰而停下来的虫鸣又开始了,悉悉啾啾唱得很欢。
燕三郎蹲在她腿边,幽香沁入心脾,十分宜人。千岁自带香气,两人相处已久,他早就嗅惯,但一直若即若离,似有似无,从未体会得这样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