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正确的养狗姿势(1 / 2)

不学鸳鸯老 白鹭成双 4326 字 2019-05-02

“贵客。”门外突然响起了栖凤楼掌柜的声音,“楼上的李公子给您送了酒来,是刚出窖的佳酿。”

周和朔回神,扫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不必了,我这便要回去,且将楼上的账一并结了吧。”

“是。”

护卫将她拎了起来,周和朔走到她面前,轻笑道“你要乖,别同旁人说你见过我,不然容易掉脑袋。”

花月惶恐地看他一眼,忙不迭地点头。

周和朔放心地让人送她回了将军府。

小雨停了,日头照在窗台积水上,折着耀眼的光,花月趴回熟悉的床榻,脑子里绷着的弦一松,整个人顿时昏沉。

一只皂靴跨进门来,发出轻微的声响,花月听见了,费劲地抬起头,迷迷糊糊看见床边站了个人。

“不是挺不待见我的”那人俯身打量她,语气古怪,“怎的还帮我撒谎”

花月听出来了是谁,可脑子里一团浆糊,压根反应不过来,抱着枕头呆愣了半晌,才嘟囔道“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帮你。”

先前那软弱可怜的小模样消失了个干净,殷掌事回到了她的地盘,又抿起了她的嘴角,眉眼冷淡,语气毫无波澜“奴婢要保命。”

床边这人“啧”了一声“真要保命,卖了我不是更好还会有大把的赏银。要是被人拆穿,你定死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将脑袋往枕头里一埋,她不吭声了,脑袋里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像旋涡一样扯着她往里掉。

迷糊之中,花月听见一声叹息,接着额头上就是一凉。

“跟谁学的臭脾气”李景允在床边坐下,将她捞过来放在自己膝盖上,满眼嫌弃,“掌事院还没把你这身刺头给打平整”

怀里这人该是烧糊涂了,半睁了眼看他,眼里一片雾气,嘴角不服气地抿起来,鼻腔里极轻地哼了一声。

倒还敢哼李景允哭笑不得,拧了冷水帕子给她搭上,伸手戳了戳她潮红的脸蛋“跟外人尚且服得软,在爷这儿倒是会尥蹶子。叫你不换药,现在难受了吧活该。”

湿润的眼眸睨着他,花月半梦半醒,恍惚地道“我不信你。”

“什么”李景允不解,低头凑近她。

“我不信你。”

“不信我什么”

“就不信你”含含糊糊地呢喃,她拧眉,连呼出来的气都灼热得惊人。

烧得说胡话了,李景允摇头,想了想也懒得与她计较,先吩咐八斗去熬药。

怀里像揣了个烤熟的番薯一般,李景允左右看看,想拿个枕头来给她垫上,结果枕头一动,下头露出个东西来。

眼熟的一方黄纸,里头裹着的东西已经发硬,他拿起来一看,好家伙,就一贴破药膏,不知为何被她叠得方方正正仔仔细细,还压在枕头下面。

这是他那天给她拿来的。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李景允突然笑了,他将药膏和枕头都放回去,然后拿了新的药膏来。

衣衫褪下,背后有些未愈合的伤口泛着一圈儿红,花月难受地哼哼了两声,想挣扎,李景允眼疾手快地按住她,恼道“这背还要不要了”

“要”怀里的人扁了扁嘴,尾音突然就带上了哭腔。

李景允一顿,缓和了语气“爷也不是凶你,可你自个儿看看,这院子里除了爷还有哪个人能帮你”

“旺福”

“那是人”

嘴角往下撇,花月伸手抓住他的衣摆,委屈地哽咽了一声。

“行。”李景允抹了把脸,决定能屈能伸,“算它是人。”

“”

指腹沾着冰凉的药膏抹在红肿的伤口边儿上,李景允自顾自地问“你怎么想到要说玉佩是见韩霜那天丢的”

“其实你说实话也无妨,爷有法子圆回来。”

他想了想,撇嘴“不过你既然帮了忙,爷就会记你的人情。”

怀里的人安安静静,他扫她一眼,不甚自在地道“你要是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不过不能过分,不能要求我收回上次的要求。”

“”

“怎么这也不满意”见她还是没反应,他停下手,不满地将她下巴勾起来,“当奴才的,最要不得的就是得寸进”

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生咽了回去。

李景允眼神微动。

面前这人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像一只闹腾的小狗崽子终于老实睡着了,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上弯的眼尾瞧着乖顺又可爱。

松开她,李景允怔愣片刻,莫名地低声失笑。

春日破了层云,照得院子里还带着雨水的花草都粼粼泛光,两只麻雀停在树枝上,捋了捋羽翅往窗里看。

有人着一袭青玄擒鹤袍倚坐在床上,衣摆上的云雷纹在床弦上铺张,像练兵场上那乌压压的擂台。

可这擂台上没有刀剑,倒是趴着个衣衫半褪的姑娘,乌发如云,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