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万秀才。”没有等他说完,洪良翰就急不可耐的用手指着他,“好大胆子呀,先不说你以民告官,犯了大不敬之罪。且说你这案子,本官去年也是知晓的,王通判尽职尽责,早已将此案断得清清楚楚,你既然已经画押服判,现在又想翻案,是何居心?”
“大人,学生冤枉啊!当时,根本就没有审理清楚,王通判和沈贵和他们沆瀣一气,不仅逼着学生休妻,还强行结案,因此,现在才请燕王给学生个公道啊。”
万秀才一听,顿时高声喊起冤枉来。
“这么说,他认为连本官当时都糊涂起来了。”
洪良翰双目圆睁,怒声道。
“大人,我,学生……”
万秀才结结巴巴。
洪良翰那是大明帝国正经的三品高官,顺天府府尹虽然品级不高,可地位和威望却不低,位同封疆大吏,身上的威严自然不是那些小官员可以相比的。
他不过是一介秀才,被洪良翰这么一吓,哪里还说的出其他话来啊!
无奈,他只得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朱由学。
朱由学此刻却是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洪大人……”
一阵沉默后,朱由学突然开口,淡淡道。
“王爷……”洪良翰转过身来,“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让你来审这一件案子,不是让你在这里说便宜话的,要审,就从头至尾给本王重新审,把相关人等全部带上来,一件一件的问清楚,明白了吗?”
朱由学缓缓睁开了眼睛。
“王爷,可是这案情已经很清楚了!卷宗明明白白,他也承认上面的画押的确是他本人,这件案子所涉人多,要是真审起来,只怕今天一天都审不完。王爷,我看不如这样。”洪良翰沉声说道,“您先回去,今天也辛苦了,这件案子,本官一定督促属下几名通判彻彻底底的重新审结,还所有人一个公道,您看如何?”
“屁话!”朱由学毫不客气道,“洪大人,你要是再给本王在这里打太极,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撤了你的顺天府尹。本王是要你来审案的,不是要你来推三阻四的。”
此话一出,堂上的王通判等官属战战兢兢。
只不过,洪良翰看上去却是镇定无比,缓缓站起身来,朝朱由学拱了拱手,略带不屑的笑道:“燕王殿下,您说笑了。虽然您贵为王爷,下官只不过是个三品的府尹,可我那也是堂堂万历先帝亲自任命的顺天府尹,历经三朝,不敢说功劳,那也有苦劳。就连吏部想要调动下官,都得请示皇上,王爷,我看……”
“审案!”
朱由学打断了洪良翰的话,冷冷道,身上勃然起一股威严之势。
洪良翰身子一颤,傻了。
不对啊。
别人或许会怕燕王,但洪良翰那可是极为清楚的。
这燕王说白了,个把月前不过也就是个砍柴的小儿,一介平民出身,哪里来的如此气魄?
怪事。
那股威势更是让人心惊,纵横官场多年的洪良翰,没想到心里竟生出了一股害怕之意。
“好吧。”洪良翰擦了擦从鬓角流出来的汗,又重新坐了回来,猛拍了一下惊堂木,“既是如此,万秀才,那本官就彻彻底底的亲自审理你的案件。听你所说的确像是有冤情,可光凭你一个人所说也不足为证,可有任何的人证啊。”
“当然有。”
一听到燕王帮自己说话,万秀才也有了底气。
尤其是当他看到在自己面前高不可攀的洪良翰,在朱由学面前却战战巍巍,底气就更足了。
“这人现在何处?”
“这人就在大堂之外,都是万家村的村民,他们可以作证当时发生了什么。”
“那还不快快带进来。”
洪良翰皱着眉头,看向了大堂外。
陪坐在一旁的王通判此刻紧张万分,偷偷的瞟了朱由学一眼,大着胆子,网洪良翰的身子边靠了靠,紧张的看了看他。
“放心……”
洪良翰低声的朝他说出两字。
片刻工夫。
几名朴素打扮的汉子被喊了进来,一进入大堂,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洪良翰一番审问。
几个人在朱由学目光的注视下,将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和万秀才所说并无差别。
这更让周遭围观的百姓愤慨惊讶。
洪良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砰的一声再拍惊堂木,把几个汉子吓得趴在了地上:“本官,再问一次,你们所说的都是实话?”
“真,当然真。”
几个汉子嘟嘟囔囔说不出话来。
“王爷,你看这些人模样,显然就是万秀才和他们串通好了的,委委缩缩,半天说不出句实话来!这些人都不靠谱,其他所说定然也是诽谤,看来当初王通判他们还过于留情了。”
洪良翰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