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是,王爷。”剑梅说道,“这两天,我派人去宗人府打听过。据说宗人府正在更改新的在京藩王的例钱发放制度,打算像那些外封藩王一样,将例钱集中到每半年或者一年发放,这或许对别的王府没什么影响,可是燕王新立,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哼。”朱由学听完脸色一变,“宗人府可真够闲的啊……为了本王一个人去更改藩王的利钱发放……难怪福王和徐弘基这几天怎么这么安生呢,敢情是憋着坏,想要整本王呢。”
“只怕还真是这样!”剑梅叹了口气。
“他们想多了!本王是他们能整就能整到的吗?每一年发一次,他们不就是以为本王没有藩地,收不了税吗?以此想要拖垮我,到时低头去问他们要钱……他们想多了。”朱由学一下子坐了起来。
“可是他们真的向皇上奏疏,在朝议上通过了,咱们也没办法呀。”剑梅无奈道。
“不就是钱吗?既然宗人府给的不痛快,那咱们就去赚钱得了。”朱由学一挥拳头干脆道。
“啊?”剑梅听完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颓丧着脸,几乎快哭出来了。
“怎么啦?”朱由学忙擦了擦她眼角的眼泪。
剑梅猛地挣开朱由学,跪在chuang上,梨花带雨道:“王爷,都是剑梅做的不好,不能帮你省钱,也安排不好花钱的事情,竟让王爷要沦落到去做生意的地步,剑梅有罪。”
噗嗤!
朱由学顿时笑了出来:“想什么呢?本王做生意赚钱,和你有什么罪?咱们王府这几天的花销都是很正常的,要不是你和陈长史计算妥当,只怕就算两万两也早被花没了,感谢你都来不及呢。”
“可是可是……您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出去做生意呢?这有失体统啊,说出去太丢人了。”剑梅擦了擦眼泪。
朱由学白了她一眼:“这个思想可要不得!光明正大赚钱怎么了?本王倒是要看看那些家伙没钱的时候到哪里去说丢人,而且我要做的生意,那可是赚大钱的生意。再说了,那些地方上的藩王也不是没有做生意,只不过是假手于人而已,我也可以这样做。”
“好吧。”剑梅认真道,“不管王爷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王爷的,谁要是敢在王爷面前乱说话,我就让人撕了她的zui。”
剑梅说着,张牙舞爪的在朱由学面前挥了挥手,逗得他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朱由学将剑梅揽入怀中,亲昵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第二天。
朱由学轻轻起chuang了。
看向了睡在侍chuang上的剑梅。
“嗯,怎么突然觉得这妮子隐约间有些混血儿的气质呢?”
朱由学站在chuang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打量着紧闭双眼面容精致的剑梅,自言自语。
天刚朦朦亮。
紧邻王府的护卫处,正在加班加点的做着事。
天气放晴,趁着没有大雪,孙传庭带着一帮监工,监督着两百多号人拆屋建场。
燕王府并不在主城内,位于郊区,先是一处废弃的大将军府。
小皇帝朱由校成为太子时,原本是想将这里作为一处夏季纳凉的处所,修缮时,工人曾经最高达到两千余人,修缮程度很高。
可谁也没有想到,先帝登基才一个月就驾崩了,朱由校匆匆忙忙成为了新帝。
成为皇帝后,能做的事自然也多,因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一直没有名分的亲弟弟,所以分封燕王后,朱由校出于各种考虑,将这里面做了燕王府。
燕王府周围是一片废弃的村落。
土地属于居住在京城中的某个大商人,陈奇瑜和和这个商人沟通后,当天拿到了地契,找了监工,招了人手。
因此,修整起来倒也十分方便。
一处工棚。
“陈长史,有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啊。”
说话的是这里最大的监工。
这里不少的工人都是他招来的,因此说话也比其他的那些监工更有分量。
“但说无妨。”
陈奇瑜笑道,目光依然聚焦在桌上的图纸上,眼神流露出几分惊讶。
这份图纸以及上面的备注,都是由朱由学亲自审核并且修改过的。
他刚刚看到时,还对于上面的设计以及整个布局感到新奇。
“陈长史,草民在京城已经监工多年,上到大府维修,下到民宅建设,数不胜数。可按照咱们大明建制,不管是房屋还是场地校场,都是有一定规制的,眼下咱们要建的这个所谓训练场的规模,只怕已经超乎了规定啊。”监工为难道。
“你说的也是。”陈奇瑜点点头,“不过既然这是王爷吩咐下来的,咱们这些负责实施的人,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哎呀……”监工的脸顿时苦了,“王爷是贵胄,您又是王府长史,真出了事儿,只怕最后会落到草民的身上,到时,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