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没来?”徐弘基眉头微蹙,下意识的摸了摸还有些生疼的下巴。
“福王殿下身体有恙,来不了。”小厮拱手道。
“身体有恙?见鬼了,前天晚上还在一起喝酒,怎么就突然病了呢?福王在搞什么?”徐弘基在房内慢慢的来回走着。
“回禀国公,小人已将事情经过都和福王细说了,可福王说这两天身体得了风寒,不适合出门,一切都由魏国公决定。”小厮抬头道。
“我来决定?他福王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徐弘基眼睛一转,不禁轻声冷笑,“看来福王是想把这件麻烦事推到我身上啊,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那您……”小厮小声道。
“好了,下去吧,记住,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不用我教你了吧?”徐弘基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卑职什么都没听到。”
“退下吧。”徐弘基不耐烦的将手一挥。
小厮拱手退下。
等他再见朱由学时,恢复了脸上笑容,不过这一次笑得更加灿烂了,全然没有因为之前被朱由学扯胡须的事情而有任何不满。
朱由学也早已写好了几个名字。
徐弘基将名字拿过来一看,眉头微微一皱。
“燕王殿下,您说的这些人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呀,就这么贸贸然的让他们进入你的王府吗?”
徐弘基苦笑道。
朱由学在名单上列了三个人的名字,可这三个人的名字不仅他看起来很陌生,就连其他几个高官也从来没听说过。
“照着名字和备注去找这三个人,本王想他们现在应该在京城里。”朱由学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今天差不多了,以后燕王府的事,宗人府少插手,只要按时把每个月的例钱发到位就行了,明白吗?”
“呃……”
几名高官很是无奈。
“燕王殿下请放心,宗人府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徐弘基反应挺快,笑呵呵道。
“不错不错,魏国公,我看好你哟!虽然你现在年纪不小,但只要你干下去,说不定将来,还会有一番更大的作为呢。”
朱由学说着,如同长辈似的拍了拍徐弘基的肩膀。
徐弘基则被这话弄的莫名其妙。
“谢谢燕王谬赞。不如这样。”徐弘基接着道,“燕王殿下,您先回府,一个时辰实在是有些太急,下官向您担保,您在府中等着,两个时辰内,只要这三个人在京城,我立即就让他们去阎王府报到,并且将他们在宗人府登记入册,您看如何?”
“也行……对了。”朱由学刚走出两步,回头看着他笑道,“你不会怪我刚才扯你胡须吧?”
“不怪不怪……能被燕王扯胡须,是下官的荣幸!”
徐弘基苦笑道,心底却叹了口气。
哪怕是当今皇帝,也没有人敢扯魏国公的胡须啊,拳打多名二品官员,手撕国公胡须,燕王,你小子算是天下第一人了。
朱由学看着徐弘基那憋屈的模样,哈哈笑了两声,背着手出了宗人府大堂。
等朱由学离开。
徐弘基等人松了口气,双腿一软,坐在了椅子上。
“徐大人,这燕王也太过分了吧!”先前的那名二品官员不忿道,看向外堂。
“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你刚才怎么不这么说呢?”徐弘基瞪了他一眼。
“刚才……”二品官员尴尬的笑了笑,脖子一缩。
就之前朱由学那气势,那手段,根本就是个不要命的楞小子,真说出来,只怕都会被打个半死,他可不想死在一个王爷手上。
虽说宗人府及其官员的地位不低,可万一要是被王爷打死了,哪怕打残了,最多不过也就是皇帝斥责几句,罚个一两年的例钱,让燕王闭门思过罢了,自己却白白死了。
这笔买卖可不值。
没办法。
大明天下,除了皇帝,就是各个地方的王爷地位最高了,虽说手上没什么实权,可地位的尊贵和特权的拥有,是其他的侯爵和官员无法相比的。
“这件事就不要传出宗人府了,之前受伤的那些弟兄们,每个人补偿一百两银子,再到医务署为他们安排好医疗。至于燕王所说的这三个人,赶紧将他们找到送到阎王府去……现在一想起这小子我都头疼……”徐弘基长舒了一口气,以手抚额,语气中多少有些无奈。
“是,国公。”
几名官员互相瞧了瞧,只得拱手退下。
等人散去,徐弘基摸着胡须看着外堂,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喃喃自语道:“燕王,福王是顾忌你,可你今天让我下不来台,这口气不出,我就枉为魏国公了,咱们到皇帝那里去评评理。”
徐弘基想到这,目光一凝,起身向外走去。
皇宫内。
徐弘基老泪纵横,述说着朱由学当时欺负他们的模样。
书案后的小皇帝低头拿着书,一头黑线,暗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