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收徒吗?
标准是什么?
我够资格吗?
一连三个问题,问懵了钟砚。
上辈子,杨开颜是自己的师父。
这辈子,杨开颜竟然要拜自己为师!
钟砚没有托大,更没有扭捏,只是点头道:“只要杨老愿意,我会毫无保留地和你切磋。”
虽然心中震撼,但钟砚重生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国粹发扬光大!
这是他重活一世的唯一目标,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国术,也是国粹之一。
不过杨开颜毕竟是他曾经的师父,而且年长许多,传授不合适,切磋最为恰当。
杨开颜是个要面子的人,这一点钟砚很清楚。
听到钟砚这么说,杨开颜开心得差点没搂着钟砚的脖子和他称兄道弟。
“小伙子,我很看好你哦!”
钟砚笑道:“那杨老可以帮我脱身吗?我实在是不擅长和爷爷奶奶们打交道。”
杨开颜白了钟砚一眼,“你就谦虚吧!”
钟砚溜之大吉,回到喜和楼,刚踏进玄关,迎面过来的师弟就在他面前好心提醒,“师兄,你小心些!师父今天脾气不好,见谁都凶巴巴的!”
钟砚奇怪,师父早上不还开开心心的吗?
“出什么事了?”
“咦?难道不是师兄你惹师父不高兴了吗?”
在戏班,这两年惹林天生生气最多的,就是钟砚。
钟砚摇头,这一次,真的不是自己。
师弟们也挠了挠后脑勺,其中有个知情的师弟小声嘀咕着,“可能是因为大师兄。”
“大师兄怎么惹师父不开心了啊?”
“听说大师兄要离开了!”
“什么!我们喜和楼的台柱子要走?不会吧!”
“来喜和楼看戏的人越来越少,京剧已经不行了,树倒猢狲散,恐怕大师兄待不下去了!”
钟砚皱眉,自己喝酒闹事那次,就是因为自己的大师兄姜岩而起。
后头仔细想想,若非姜岩怂恿激将,他有怎么会借着酒劲发疯?
“还愣着做什么!不干活白吃白喝吗?”
背后,是林天生在发火。
众徒弟缩着脖子逃窜,钟砚也准备开溜,却被林天生叫住。
“师父,什么事?”
林天生关心道:“练得怎么样?有抓不到的地方吗?”
钟砚摇头。
林天生点头,“有困难随时找我。”
钟砚看着这个可爱的师父,心头温暖。
中午午饭时间,所有人聚到一起吃饭。
身为班主,林天生坐在正位,其他师兄弟依次就坐。
除了大师兄姜岩缺席,其他人都在。
“姜岩人呢?”
“大师兄昨晚就没回来!电话也联系不上!”
林天生眉头紧锁,口气冷了下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难道不知道下午两点的表演吗?”
原本好好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心揪到一起。
“再打电话!让他回来!”
“师父,大师兄的电话之前还能打通,现在直接关机了!”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心照不宣。
姜岩是林天生一手带大,被当做亲儿子的一个徒弟。
对待姜岩,林天生比对待任何人都上心。
可就是这么用心培养的大徒弟,在这种时候竟然要离开喜和楼!
林天生对姜岩一再忍让,换来的不是理解和惭愧,竟然是越发放纵。
“罢了!吃饭吧!”
林天生双目缓闭,发出无比凄凉的无奈叹息。
这顿午饭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讲话,一个个都埋头吃饭,一个个心中五味杂陈。
时代在变,所有人有目共睹。
京剧在快速发展的信息时代,已经显得格格不入。
饭后,钟砚看着林天生落寞的背影,忍不住上前。
他知道林天生对姜岩最多的是难以割舍的亲情,别人再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师父,让我上台试试吧。”
林天生抬头,看向钟砚的目光虽然充满怀疑,但并未表态。
钟砚双眼放光,“我对自己有信心!请师父给我一次机会。”
钟砚有绝对的信心!
“你想唱青衣?”
钟砚郑重点头。
一般的青衣常发细高的声音,唱腔直线多于曲线,比较动听。但美中不足的是,这种发音所包含的感情不够复杂多样韵感。
可是早晨钟砚在剧院里读字练戏时的嗓音又甜又亮,甜而不宽,恰到好处,颇有梅派之风,让林天生记忆犹新。
而钟砚唱得那几句,还在他脑海萦绕!
林天生,“或许可以试试!去背词!别演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