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七侠,此时正是言辞激变。
殷梨亭道:“五哥,我们本是兄弟,你娶妻生子,我本该祝福与你。但是五嫂乃是邪教众人,害的三哥终生残疾,那无忌又生性残暴,回到中土,杀了这么多人,闯下这么多的祸。令武当蒙羞,为江湖所不齿。你趁早与他们断绝关系,莫要败坏了你的名声。”
张翠山道:“六弟好意,我自心知。但是素素是我的结发妻子,无忌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怎能与他们断绝,这非大丈夫所为。”
“五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娶邪教妖女,又和谢逊这个大魔头结拜。我们想要洗白你,已是不易。那殷素素和无忌就算是武当也不可能护得住的。天下悠悠众口,武林中怨声四起,虽然不敢与我武当直接相抗,但是都声称要缉拿妖女和小魔头。”
张翠山听得心力憔悴,心脉绞痛,一时难忍。
噗!
张翠山喷出老大一口血来。
宋远桥道:“六弟,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你五哥有伤在上,切不可再动气。”
张翠山道:“六弟说的也没有多大的错来,大哥,不要怪他。时至今日,都是我张翠山有愧师门,所受劫难,我自一肩承担。等到师父出关,我便请求师父把我逐出师门,免得有损武当清誉。”
俞莲舟抓住张翠山的胳膊。
“五弟,你怎能有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师父已经是百岁高龄,焉能受到这般刺痛。”
张翠山苦笑一声。
“是啊,师父长命百岁,我却要先他一步离去了。”
莫声谷道:“五哥,你这说的什么话。等到师父出关,他老人家定会想方设法救你。只是五嫂和无忌的事情,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要不然咱们武当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俞莲舟道:“我在海上与江湖同道早就约好,三个月后在黄鹤楼昭告天下。现在还有两月有余,足够我们准备了。”
莫声谷道:“只怕这些人是等不到两个月后了。昆仑派已经从西域倾巢而出,要来武当山兴师问罪。现在三大镖局的总镖头又死在咱们武当,想来又有许多寻仇之人。”
一时间七人凄然,哪里能想得出什么办法。
纵使每个人都江湖经验丰厚,现在武当和邪教联系在了一起,那是怎么都洗脱不了的。
张翠山道:“他们若是来,大不了我以死谢罪。”
俞岱岩道:“五弟,你还真是想的简单,你以为你死了,就能一笔勾销的么?他们是巴不得咱们武当的人死完了,他们便可追拿无忌,打探谢逊的下落,抢夺屠龙刀。这屠龙刀真是害人不浅,我当年受伤便是因此刀而起。这十几年江湖血雨腥风,都在寻找此刀,只怕会无休无止的下去。”
张松溪道:“可是这一次,我们武当理亏,该如何是好。”
宋远桥道:“无忌本来是个可造之材,我们如果能保护他周全,将来定然是江湖领袖般的人物。只是我看你性格冷酷暴戾,很难收服,这么放任下去,真的不是办法。”
殷梨亭道:“无忌本性恶劣,我们谁的话,他都听不在心里,如何能够教导。他已经死天鹰教的小魔头,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只要他在武当,我们武当便不会有安宁之日。”
张翠山面有愧色,也是无可奈何。
无忌是他的孩子,他当然知道无忌的品性。
无忌不是惹是生非之辈。
但是别人若是招惹与他,他定然是百倍千倍奉还。
无忌年纪是小,但也知道礼义廉耻。
你敬他三分,他也会尊重你三分的。
只是这些名门正派,口口声声把他叫做小魔头,那也罢了。
要是敢妄言素素是邪教妖女,无忌便是能杀个血流成河。
武当七侠,一时别无他法,也只能暂且搁置。
好在这些天也无人来寻仇,武当山倒是安宁。
只是众人心里清楚,安宁之后,定然是狂风暴雨。
武当山上倒是灵草不少,总算是吊住了张翠山的性命。
但是心脉却一直无法恢复。
殷梨亭每日见到殷素素和无忌,都是面色不善。
张无忌也是一肚子火压着。
要不是殷素素劝阻,早就跟殷梨亭动手了。
这日,殷梨亭找到俞莲舟和莫声谷商议。
“二哥,七弟。殷素素和张无忌,万万不能留在我们武当啊。现在我们七侠,虽然七人俱在,其实只有五侠了。如果其他门派联合起来,要与武当问罪,我们保不住他母子二人,武当也要受到牵连。师父他老人家苦苦创下来的基业,都要毁在妖女和小魔头的手里了。”
俞莲舟沉吟半晌。
“六弟,你说的的确不错。可是我跟五妹和无忌相处下来,他们二人都是真性情之辈,只要别人不去招惹他们,他们都能以礼相待,并非歹人。只是正邪自古误解极多,只要我们善于疏导,想来江湖也不会有正邪之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