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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俊一时沉默,这是个难题,告诉谢一曼的话,她很难会接受的了,更可能是精神崩溃。
不告诉谢一曼的话,这又可能是给了黑暗力量机会,当她发现自己被隐瞒被欺骗,后果可能会更糟糕
“我想一想”顾俊无法一下作出决定,“我感觉,还是应该由患者自己来做这种决定”
“那你帮助患者让她做决定。”张海东表示理解和鼓励,“我们医生有这种工作。”
怎么处理好病人的心理,给病人说明手术的必要性,在手术前缓解病人的焦躁,这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之一。
这个事情交给顾俊了,因为谢一曼是他的病人。
而目前国内其他的155位患者,虽然大部分是明星名人,但国家可不会迁就着,指挥中心已经从中选出45人分好组别,准备进行损毁术治疗。45人的身份地位、性别、病情轻重都均匀分布,以有更全面的样本。
三个组别,每组15人,一组只做三叉神经,一组只做面神经,另一组两对神经都做。
还有一个空白对照组,什么都不做,也是15人。
同时还有更多的其它实验组别在准备状态中,一个组15人是准备做三叉神经感觉根切断术,这是个开颅手术,如果射频损毁没有效果,就升级一步,自个切断,但也更大风险、更多后遗症。
另一组15人,则是准备做皮肤切除术,一旦损毁术没有效果,就立即开始切皮和植皮。
但是谢一曼怎么治由顾俊决定,而且作为目前唯一一个出现第二期症状患者,她的情况又是特殊的。
也许在前驱期,神经损毁术或皮肤切除术还是有用的,现在在她身上不一定有用。
要不要接受手术,患者们不见得都有选择权,但顾俊想给谢一曼这个权利。
然而他也明白在另一方面,这种怪病不只是谢一曼个人的事情,也牵涉到这个世界上更多人的福祉。
在再次前去那个隔离病房前,顾俊找到吴时雨相谈,他没有对她掩饰自己的茫然。
“什么都是可能,后果怎么样大家都不知道。”吴时雨想了想,“我终于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不学医了。”
她拍拍他的肩膀,“咸俊啊,如果是我去说,我会给对方一些希望吧。我会把你恶梦人时候的照片给她看,告诉她幻梦境、黄金芦荟,以后有合适的物理通道就带她过去治脸,还有阿塔尔大长老,神通广大,多的是办法把她治好。”
“这的确能让病人好受些”顾俊想着,“有份希望,有个盼头,而且也不是骗她。”
“嗯。”吴时雨点头,想起什么来,“脸没了还能活,心死了就不行了。”
“好就这么办。”顾俊决定了,“就按希望女神说的来办。”
在两人一起走进隔离病房的时候,谢一曼已经能自己动了,神智也基本清醒过来。
但伴随着这种清醒的,是更加剧烈的痒痛之感,是心头极大的惊慌。谢一曼激动得接近歇斯底里地要求照镜子,好像自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护士得顾俊允许给她照过镜子,她顿时失魂落魄的怔在那里。
“我之前昏迷睡觉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她喃喃,“脸上的皮都在掉下去,我也会那样吗”
顾俊先温柔安慰了她几句,再问了她一些问题。
谢一曼不认识什么主播少女,昏迷时也没与之有过对话,就只是远远地看到对方在望来,而她动不了。
对方望了一阵就跑了,正当她痒痛得撑不下去,感觉自己要爆开的时候,好像被人拉了一把,从那之后就轻松很多。当顾俊问能不能用一种味道形容那股相助力量时,她说淡淡甜甜的,的确是邓惜玫救了她。
“一曼,你看看这些照片。”顾俊再把吴时雨的手机递给她,让她看起那些他恶梦人时期的照片。
“这是”谢一曼蒙了,那看起来比她还严重,另一种的严重。
“这是我。”顾俊说。
他已经就这个做法向上头报告过,上头予以通过,但黄金芦荟要保密,否则走漏消息,他们怕祖各部落遭殃。
他同意这一点,所以只给谢一曼说了幻梦境,那里有奇药、有阿塔尔大长老那些邪信徒大可以试试去乌撒镇搞事,他认为乌撒镇能屹立在那里那么久,并不会如表面那般简单,那些猫,谁知道那些猫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这张脸能治好,你的一样能治好。”
顾俊先给了谢一曼希望,再说了手术方案的事情,谢一曼果然顿时泪如泉涌,几乎要崩溃大哭。
“你听我说”他快声说道,“阿塔尔什么都懂,方法多得很。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命保住也不让你的自我意识消散,也不让你变成另一种异类生物。只要保住你,脸的问题有其它机会。”
旁边的吴时雨连连地点头,“我虽然没见过阿塔尔大长老,不过我听说那家伙活到三百岁了,样子还跟一百岁的时候差不多,可见阿塔尔大长老在皮肤保养上,是很有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