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去,两个起动摇把差不多,至少在外行人看来是如此。
可是,任何一个内行都能看出来,后者比前者可是强上太多了。
刘正义作为一名老师傅,眼光是何等的刁钻,他自然能够看出这一点!
杨泽平焊出的手动摇把,别说咬边了,就连气孔都看不到,而气孔的问题,连彰武机械厂的产品都无法避免。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杨泽平刚焊好的东西,比市场上优秀产品的质量还要优秀,以宛平机修厂目前的生产技术条件,绝对无法制造出来。
这是刘正义感到惊讶的原因,他难以置信这样一件近乎完美的焊接品,竟然是从杨泽平的手中诞生的。
因为,他也做不到这一点,而他是一名有着十几年工作经验的老工人。
而杨泽平只是一个新人,哪怕是看了一些实际操作的理论书籍,也让人无法信服,毕竟理论书籍和实际操作是两回事。
难道这家伙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习焊接了?
刘正义放下起动摇把,在心底给自己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他很想问问杨泽平,关于气孔和咬边的问题是如何处理的。
可是碍于十几年老工人的面子,他又不好意思问。
总不能承认自己作为一个老工人,在技术上还比不过一个没下过一次操作台的新人吧?
“刘叔,我以前下乡的时候跟大厂子的师傅学过两手,加上自己平时喜欢看书,刚才就瞎鼓捣了两下,咋啦,是不是焊的太差了?”
杨泽平暗暗将刘正义的反应收入了眼底,zui上却是颇为谦虚的道。
其实,他焊的东西,不要说差,就是放到后世也绝对是质量合格品。
毕竟,前世的他操作过很多大型工程,对于焊接这种最基本的工序,早就已经驾轻就熟。
他是理论和实操经验都很丰富的实干家,否则何以取得那么多的成就?
听到杨泽平的解答,刘正义脸上的疑惑顿时就少了许多。
知青下乡那段时间,的确有国营老厂技术干部被运动波及而被下放的事情发生,而且还发生了不止一件。
在小厂,一直难以解决的焊接问题,在大厂子里早就不是事情。
如果杨泽平能够得到那种高人的指点,倒也能够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
人家话说到这里,刘正义自然不会再继续傻傻追问下去,只当杨泽平在这个行当真的天赋异禀。
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杨泽平是如何解决咬边和气孔的问题的。
“哎,泽平你可真是太谦虚了,要是瞎鼓捣两下都能有这水平,我这张老脸可往哪放啊,快!别藏着掖着了,有啥经验都和你刘叔说说!”刘正义红着一张脸,作为一名思想传统的工人,说出这番话他还是感觉不好意思的。
“那好,刘叔我就简单说一说,说的不好您多批评!”
杨泽平也不客气,他的任务就是这个,于是顺水推舟的接下去说道:“其实解决气孔和咬边的问题很简单,先从气孔说起!”
整个焊工车间并不大,杨泽平和刘正义两个人闹出的动静早就被其它人注意到,听到杨泽平这句话,很多人情不自禁的放下自己手中的工具,一齐围了过来。
他们也想知道,这个小年轻到底有什么能力解决这个老师傅都一直解决不了的难题。
”咱们日常焊接过程中,之所以会产生气孔,无外乎以下几个原因,第一焊件表面氧化物、锈蚀、污染未清理:第二,焊条吸潮;第三,焊接电流过小,电弧过长,焊速太快,比如刘叔的这个焊接品,依我看就是第三点原因导致的,只要加大电流,减小电弧长度,就能够避免气孔的问题了!“杨泽平也不藏拙,抓起刘正义焊的那件起动摇把,就说道。
这番话说的刘正义老脸一红,尼玛,我好歹是你叔啊,这么多工友看着呢,至于点名批评嘛?
刘正义心里这么想着,可是更多的,他开始对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几岁的侄子信服起来。
刚才人家提到的问题,仔细一想的确是那么回事。
真的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刘正义顿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不光是刘正义,随着杨泽平继续讲解,很多人都开始恍然大悟起来,纷纷对杨泽平投来了尊重的目光。
在这个年代工厂里就是这样,你技术牛逼你就有话语权,不管你多年轻,都一样能够受到老师傅们的尊重。
“好,气孔的问题说完了,接下来我们说说咬边的问题!”杨泽平抓起焊机,他打算边操作边讲解。
“怎么回事?“
杨泽平没有注意到,一名身穿工夫的微胖男人走进了车间,而他叫宋刚,是宛平机械厂的技术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