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要写。”
“好吧,那我先出去。”
刚打发走余有福,吉禄在门外通报“四爷,庆贤老爷求见。”
“有请。”
“嗻。”
吉禄话音刚落,庆贤忧心忡忡地推门走了进来。
不等他开口,韩秀峰就一脸歉疚地说“庆贤兄,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也知道你想问什么。放心,‘厚谊堂’的事我会安排妥当的。”
庆贤不只是担心“厚谊堂”,更担心家老小的安危,在他看来韩秀峰不但重情重义,而且简在帝心、圣眷恩隆。他家将来要是再遇上什么事,能帮上忙,能帮着去求皇上开恩的也只有韩秀峰。
现在韩秀峰要回乡丁忧,要是让那个只想着自个儿加官进爵的曹毓英来“厚谊堂”做大掌柜,曹毓英才不会管他庆贤的死活,能不落井下石就烧高香了。
听韩秀峰这么一说,庆贤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整整衣裳面对着韩秀峰行了个大礼“志行老弟,那愚兄就不多说不多问了,这份大恩大德愚兄定铭记在心!”
“说啥呢,别这么见外好不好。”
“那愚兄先告退。”
“回书肆吧,呆在这儿被别人撞见不好。”
“明白。”
又写了两封信,琴儿、费二爷和大头两口子来了,琴儿抱着也是刚换上孝服的小家伙哽咽地说“四哥,都收拾好了,行李倒是没多少,加起来就六箱。书多,连你从后头书肆拿来的算上,一共装了二十四箱。”
“志行,我东西少,就两个箱子。”费二爷低声道。
“这么说雇十辆大车足够了?”韩秀峰抬头问。
“足够了,张馆长就在外头,说车已经雇好了,巷口不好停,所以暂时没让车过来,要用的时候差人去喊一声就行。”
翠花再也控制不住,紧搂着娃嚎啕大哭起来。
“翠花,别哭了,”韩秀峰站起身,看着她和大头道“你俩已经有了娃,已经是做爹做娘的人,不能总把自个儿当个娃,也不可能总跟着我。从今往后,得自个儿过自个儿的日子,好好当差,好好带娃,将来再生几个,开枝散叶……”
翠花舍不得韩秀峰和琴儿走,大头更舍不得,苦着脸道“四哥,你和嫂子走了我和翠花咋办,我也想家,要不让我跟你一道回去吧。”
“是啊四哥,让我们跟你一道回四川吧。”翠花梨花带雨地说。
“别傻了,”韩秀峰拍拍大头胳膊,语重心长地说“你现而今都已经是三等侍卫了,不是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的,何况好日子刚刚开始,就算为了娃这官也得接着做。我走了之后你们就搬敖老爷家去住,今后公事听恩俊的,别的事儿听敖老爷的,明白不?”
“明白。”想到娃,大头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翠花,大头不太会为人处世,不大懂人情世故,今后这个家得靠你操持,好好过日子,你们的小日子过得好,我和你嫂子才会放心,才会高兴。”
“嗯,谢谢四哥。”
“好啦,我还有点事,你呢还在坐月子,赶紧回去吧。”
与此同时,咸丰正在看内奏事处刚送来的折子。
他没想到前些天刚赏了韩四他爹个恩典,韩四他爹就因为地龙翻身被砸死了,不但觉得很突然,甚至怀疑韩四他爹是不是福薄,无福消受这份恩典。
看完折子,咸丰的第一反应是“夺情”。
可想到韩四在折子里说得那些话,以及在折子里保举的“厚谊堂”大掌柜人选,咸丰又觉得命一个正五品通政司参议“移孝作忠”确实不大合适,权衡了一番抬头道“传德木楚克扎布。”
守在门边的太监缓过神,急忙道“嗻!”
德木楚克扎布本就是兼管内奏事处的御前大臣,平日里就在御前当值,不一会儿就躬身走进了养心殿。
咸丰站起身,指着刚放下的折子道“德木楚克扎布,韩四的父亲死了,奏请开缺回籍丁忧,‘厚谊堂’的那摊事儿他在折里倒是说了,还保举了个人,但说得不是很清楚,你帮朕去问问。”
跟皇上最亲近的当属御前大臣、军机大臣和总管内务府大臣。
都说御前大臣班列是前,但尊而不要,军机则权而要,内务府则亲而要,这个“要”主要是指国家大事和内廷事务,御前大臣虽参与不多,但因为跟皇上最亲近往往是第一个知道的。
正因为如此,平时谨慎低调的德木楚克扎布,不但知道皇上所说的韩四是谁,甚至知道很多类似于“厚谊堂”的皇家机密,再想到这段时间把皇上搞得寝食难安的西夷,急忙道“皇上要问什么,奴才这就去问。”
……
离养心殿不远的军机处值房里,恭亲王和彭蕴章也收到了韩秀峰要陈请开缺回籍丁忧的消息。
要是搁几天前,恭亲王奕?会不假思索地递牌子求见,奏请皇上“夺情”,命韩秀峰“在任守制”。但今天不是几天前,军机处前天刚收到天津的六百里加急奏报,包令等夷酋已率那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