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群不是捐了个正五品顶戴吗,怎么成奉政大夫了
韩秀峰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应该是朝廷没照实收到他捐官的银子,只收到了两成,他许乐群自然算不上候补官员,也就不能以候补同知或候补州同等官衔相称,只能以相应品级的文散官名号相称。张光成摇身一变为“修职郎”,而“修职郎”是正八品文散官的名号,可见他也认了捐,只是捐纳的银子没许乐群那么多。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韩秀峰定定心神,挤出人群快步走进大堂。
“海安巡检韩秀峰拜见徐老爷”
“免礼,”徐瀛抬头看着正准备拜见的李昌经、许乐群等人,阴沉着脸道“你们几位也别拜了,刚接到探报,江宁城破,陆制台殉国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我等都要争分夺秒,跟贼匪抢时间加紧城防。”
陆建瀛那么贪生怕死,怎么可能会殉国
韩秀峰觉得这消息八成是假的,至少两江总督陆建瀛不太可能会为朝廷效死。
昨天刚被革职的李昌经和张光成则暗暗心惊,吓得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不晓得徐老鬼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又要怎么折腾他们。
方士枚是患得患失,既担心太平贼匪杀过来,又觉得这未尝不是个补缺的机会。许乐群最淡定,不但一点也不慌,甚至偷看起韩秀峰和张光成的反应。
徐瀛没工夫也懒得管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拿起惊堂木拍拍公案“韩巡检,编练乡勇和调乡勇来泰州守城之事,本官想了一夜,总算有了个章程,一是一百多个乡勇太少,你回去之后以现在那三团乡勇为骨赶紧再编练四百个”
“遵命”韩秀峰心想你都有了章程,我按你的章程照办便是。
“听本官说完。”徐瀛拿出一叠公文,冷冷地说“据你禀报现有海安、曲塘、白米三团,共一百五十多个乡勇。要是再编练四百个,那正好是一营乡勇。名不正则言不顺,该营就叫泰州营,由你兼任该营营官。”
“是”
“李老弟,劳烦你帮办营务,辅佐韩巡检编练。有家人带上家人,没家人孤身上任。至于你的那些家眷,大可放心。本官待会儿便差人去把她们接到府衙,由贱内帮着照应。”
李昌经没想到徐老鬼会这么狠,禁不住拱手道“徐老爷,下官不懂兵事,下官担心会误了徐老爷您的大事。”
“又不是让你带兵打仗,只是让你帮办营务。想将功赎罪,就给本官好好辅佐韩巡检编练乡勇。你要是再不顾全大局,再不识抬举,休怪本官送你去扬州”
李昌经暗想扬州很快就会跟江宁一样成为死地,留在泰州或许有一线生机,急忙道“下官愿意,下官愿去帮办营务。”
“这还差不多,”徐瀛冷哼了一声,又看着张光成道“张贤侄,也劳烦你一道帮办营务,令尊本官会帮你照料,你的那些家眷贱内也会帮着照应。只要本官有一口气在,他们定会平安无事。要是本官举家殉国,那就劳烦贤侄在帮令尊大人操办后事时,也帮本官和本官一家老小收个尸。”
全家老小都被软禁在内宅,张光成还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道“徐老爷何出此言,您和家父要是都殉国了,光成岂能苟活,要死一起死,光成誓与泰州共存亡”
“好,好一个要死一起死”徐瀛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看向许乐群“三位,介绍一下,这位是许乐群许先生,许先生深明大义,值此生死存亡关头挺身而出,愿为朝廷效力,本官深感欣慰。特请许先生一道帮办营务,专为泰州营筹集粮饷。”
“晚生见过韩老爷、李老爷、二少爷。”许乐群跟不认得三人一般躬身行礼。
韩秀峰总算明白了许乐群险恶用心。
好一个驱虎吞狼之计
确切地说是驱两条被逼急了的狼吞虎
许乐群这是生怕他韩秀峰和张光成不死,居然想出让徐瀛扣住张光成和李昌经的家张光成和李昌经帮徐瀛做监军的鬼主意。
张光成是个孝子,李昌经虽贪生怕死但也不可能不管一家老小的安危。并且一个是知州大老爷的二公子,一个虽刚被革职但余威犹在。谁要是敢违令不尊、见死不救,他们想夺乡勇营的权易如反掌,甚至会把违令不尊、见死不救的人绑来给徐老鬼治罪。
想到这些,韩秀峰意识到之前太小看许乐群了,紧盯着许乐群的拱手回了一礼,毫不客气地说“许先生,没想到你我竟有共事的这一天。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既应下徐老爷交办的这差事,那泰州营今后的粮饷就仰仗许先生了。要是有一个乡勇没饭吃哪怕吃不饱,休怪本官军法伺候”
“韩老爷放心,要是粮饷不济,唯许某人是问。”
“韩巡检,你跟许先生认得”徐瀛皮笑肉不笑地问。
“禀徐老爷,不光下官认得许先生,张二少爷一样认得,连下官衙门的那些皂隶弓兵都认得。要不是查无实据,只能让许先生从容离去,连徐老爷您都会很早就认得许先生。”
“查无实据,此话怎讲”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