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匆忙,连捎午也没顾上吃。
在码头边等了一会儿,韩秀峰饿的慌,让潘二去买来几个锅盔,刚就着茶吃了几口,姜六满头大汗地跑回来,一见着他就兴高采烈地说:“四哥,真被你给料中了!要是就这么在码头上眼巴巴的等,那帮龟儿子把事办完了我们也不晓得。”
“来了?”韩秀峰一阵激动,下意识站起身。
“来了,一共来了三个。他们鬼的很,假扮成从贵州来的客商,也不敢去找牙行,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要不是你让我提前派人盯着,真会被他们给骗过去。”
“他们不找牙行还能找谁?”
“自然找买卖做得最大的那两家,也只有那两家才吃得下那么多货,”想到既能发笔财又能借这个机会报一箭之仇,姜六激动的无以复加,也不管桌上的茶是给谁倒的,端起碗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连嘴都顾不上擦就又道:“我晓得你不放心,先回来跟你说一声。这么大事不亲眼盯着我也不放心,我这就回去,再有啥动静我让猴子来报信。”
韩秀峰心想全被料中了,这次解运滇铜的运官比前几年的更死猪不怕开水烫,胆子竟然大到如此地步,但想到跟那个运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实在不想把事做绝,禁不住说道:“六哥,你先去盯着,大白天到处是眼睛,他们交易肯定会在夜里。等铜天王到了我先上船求求那个运官,先看看他愿不愿帮这个忙,他要是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
“四哥,那个运官要是答应你坐他的顺风船呢?”
“那就当啥也不晓得,就当啥也没发生过。”
姜六苦着脸问:“可这么一来我们不就白忙活了吗?”
韩秀峰岂能不晓得姜六是咋想的,紧盯着他道:“六哥,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晓得那可是要解运京局铸钱的官铜,跟官银差不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将来追究下来,运官是革职查办,你们要是被查到那是要掉脑袋的!”
“富贵险中求,不冒点风险咋发财?”
“六哥,你不怕死,我怕!”
姜六实在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急切地说:“你现而今是官身,我都不怕你怕啥?”
“我怕连累你那帮弟兄。”
“可是你还跟我说这有搞头!”
“是有搞头,但要看咋搞,而且这是没办法的办法。”韩秀峰再三权衡了一番,紧盯着他双眼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六哥,别的事我不管,但这事你得听我的,我不想看着你被砍头,更不想看着你手下那些弟兄被问斩。”
姜六回头看看码头上那些个正朝凉棚这边张望的脚夫,尽管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好吧,全听你的,反正不搞我们也不会亏啥。”
“谢谢了。”
“自给儿兄弟,说这些太见外,我先走了。”
“去吧,有啥动静就让人给我捎信,我不发话绝不能轻举妄动。”
“晓得,我不会拿弟兄们的身家性命开玩笑的。”
韩秀峰想想还是不太放心,回头道:“潘兄,你陪六哥去。”
潘二晓得整个计划,刚才是既激动兴奋又担心,听韩秀峰这一说心里踏实了不少,不假思索地说:“好咧,我跟六哥去。”
……
姜六和潘二一走,韩秀峰就边吃着锅盔边在心里反复推敲接下来该咋做,也因为心思不在吃上面,所以吃得很慢,真是细嚼慢咽,几个锅盔竟不知不觉吃了大半个时辰。
正准备去凉棚外看看天色,川帮脚夫中跑得最快,平日里负责帮姜六跑腿捎信的猴子来了,扶着门喊道:“四哥,六哥让我告诉你,那帮龟儿子的买卖好像谈好的,打算买货的那两家正让茶帮的龟儿子去找夫头,看架势像是打算夜里背货。”
韩秀峰低声问:“那三个卖家呢?”
“还在买家的铺子里,一起进去的,到现在也没出来。”
“那个铺子有没有后门?”
“有,不过我们有人在后门盯着。”
“这就好,回去吧。”韩秀峰想想又喊道:“等等!”
猴子回头问:“四哥,你还有啥事,是不是有话要捎给六哥?”
韩秀峰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往他手里一塞:“没话捎,这几铜板你拿着,跑那么远路一定是饿了,前面有卖锅盔的,去买两个锅盔在路上吃。”
“谢谢四哥!”
猴子欢呼雀跃地跑了,刚跑走不大会儿,回去打探段经承家消息的余有福回来了,关捕头也跟着一起来了。
“关叔,你也没吃捎午,你先坐下喝口茶,我去帮你和余叔买几个锅盔。”
“不用了,在段经承家吃过。”关捕头看了一眼江面,回头问:“铜天王还没到?”
“这次的运官鬼的很,看架势是打算天擦黑过来,生怕大白天过来会把码头上的这些船家给吓走。”韩秀峰也下意识看了看江面,随即凑到关捕头耳边又低语了几句。
关捕头大吃一惊:“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