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尘缓缓转身看去,一身素色长裙的女子正俯身在自己的身后,淡淡脂粉的香味自她的侧脸扑面而来。
这名年轻女子看上去稍长于兰陵公主,秀丽的气质更胜兰陵公主一筹。
她仍旧俯身站在那里,和芽芽、晋阳公主、兰陵公主一般,怔怔出神的看着李尘的脂粉画,仿佛被美人鱼瞬间带入到了,那缤纷五彩的童话世界中。
“见过陛下。”李尘站起身来。
“长女李丽质。”不远处的李二微笑着看向李尘,随即开声道:“丽质在宫中听了淑儿说起的故事,于是就说要到先生这里听故事,朕细细琢磨,先生给一位公主讲故事也是讲,给四位公主讲故事也是讲。”
李二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还未册封便把芽芽当公主看待,一时之间,李尘就是想婉拒也找不到借口。
“原来是长乐公主,某在长安城中,常有耳闻,无不是盛赞长乐公主才貌双全。”于是,他便走近以后微笑着说道,这一位公主十分有名,他倒是也想好好看一下。
“别人盛赞也就罢了,能得到先生的盛赞,那才是名副其实。”李二说着向石桌走去,打趣道:“朕要看看,先生又出了什么雅作,竟能令四位公主看得如痴如醉?”
“陛下谬赞了。”李尘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然,他是可以猜到了,年幼的晋阳公主都能看懂的东西,李二就未必可以看懂了。
待走到石桌前,李二当即瞪大眼睛,从一旁的胭脂水粉来看,这画作竟是用胭脂所画?
这一看之下,李二疑惑连连,画上之物,似人非人,似鱼非鱼,细看之后方才发现,画中之物眉眼模糊,李二领略不懂儿童水彩画的意境,故而一切全凭想象。
半晌之后,李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有些惊奇的问道:“此画独具匠心画风奇特,既然出自先生之手,想来也是上佳之作,只是朕实在是欣赏不来,可四位公主为何如此着迷?”
“陛下有所不自,此画来自某平日里的故事,四位公主正是听了故事,所以才会着迷此画。”李尘微笑着解释道。
“好,好,好,居然还是画作和故事结合,这般想法肯定是引人好学。”李二击掌,眼中一亮道:“先生实乃大唐奇人,若是那些太傅也能如先生这般,该有多好。”
他最为佩服的,还真的不是李尘的书法、字画,而是李尘这带孩子解闷的能力。
两人同是女儿奴,李尘偏偏能变着无数花样带孩子玩,甚至这些新奇的花样,还把自己的兕子吸引得不肯回宫,现在还多吸引了两个过来。
这不,甚至连他这个父皇都被晾在了一旁,多少还有些让人心酸呢……
“谢陛下赞誉。”李尘微笑着说道,自己怎么说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回到一千多年前,变出的这些花样带孩子,还不是信手拈来?
这时候,长乐公主缓缓回过神来,望向李尘感慨道:“素问先生才学之名,今日见了先生的画作,心中更是感慨先生真是世间少有的全才。”
“公主谬赞了。”李尘谦虚道。
“此画绮丽灿烂,开国画之外又一画风先河,从写实、写意之外另辟蹊径,由透明清新滋润空灵之中,可见画中水色韵味,如此大雅之作,饶是盛赞也难以形容。”
再看向那幅瑰丽的画作《美人鱼》,长乐公主怔怔出神的继续道:“光是这带颜色的画作,不止是轰动一时,怕是要千古流传,先生必是画技之中的大家,以丽质的语言,不足以形容。”
李尘神色微动,这长乐公主之才,确实如史记一般,她这些话皆是从画作之中感慨而出,可谓字字珠玑。
甚至史书之中“才思敏捷”一词,确实难以形容了。
而他也看得出来,长乐公主正眼巴巴的看着这幅画,其中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李尘也不想藏私,再高超的技法,若是无人继承,那也无异于是一种遗憾了。
“下面,我将为芽芽和众位公主讲诉一下,这脂粉画其中的技巧,大家可各自领会一番。”于是,他干脆是开声。
说着招呼几人在自己周围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手中毫笔递给了长乐公主,微笑道:
“长乐公主大可一试,有什么疑惑,尽管问某便是。”
“谢谢先生。”长乐公主欣喜的接过毫笔,嘴上连连道谢。
第一次随父皇拜会传说中的贞观文豪,就可以获得贞观文豪的亲自教授,教授的还是新鲜的绘画技法,这已经不止是幸运那般简单了。
“首先我们要知道的是,看似朦胧实则结构分明的脂粉画,共有四种笔法,分别是层涂、罩色、接色、枯笔......”李尘耐着性子,对四种笔法一一讲诉。
在座四人,长乐公主除了才思敏捷之外,还有年龄的优势,在领悟能力方面,自然是胜过另外三人的。
至于芽芽,李尘也不担心,芽芽的记忆力过耳不忘,自己只需讲诉一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