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眼比刚来的时候又多了许多,而且心里有自己的主意,一般人是搞不懂她的。
这个夏天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夏收的季节。
金山县的小麦获得了大面积的丰收。农民们头顶烈日,挥汗如雨,赶在大风来临之前抢收小麦。机关的干部、学校的学生也都到农村去支援夏收工作了。一时间,田间地头,热火朝天,红旗招展,车水马龙。
牛月红每天沉静地坐在广播站里,照例播报着从生产第一线发回来的新闻报道,但是多少还是缺乏了往日的激情和热情。她只是机械地念着稿子,无聊地打发一个又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
冯站长有好几次都提醒她要注意播音时的情绪,要用激昂的声音鼓动听众、感染听众,激发出人们的无穷干劲来。
牛月红总是满怀心事地点一点头,实际改进却不大。她从内心深处已经放弃了江河日下的广播事业。
牛月红一天到晚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跳槽到电视行业,甚至私底下悄悄地给地区电视台和河西电视台写去了自荐信,但是都是石沉大海,毫无音讯,还差一点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那是7月的一天晚上,牛月红听着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动声,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奋笔疾书,向河西电视台写了一份自我推荐的信。
第二天上午,她担心别人看到那封推荐信,就把它夹在一本大众电影杂志里,准备抽个空儿到邮电局去寄信。
牛月红拿上杂志刚要出门,看见马科长正向这边走来,赶紧折回办公室,把杂志迅速地塞进报纸堆里,然后一溜烟地钻进了卫生间。
冯站长要找前两天登载在河西日报上的一篇社论学习。他站在码得老高的报纸堆前,按照日期一天接着一天地往前翻着,嘴巴里还嘀咕着“昨天明明看到在这里,这会跑到哪里去了”
牛月红从卫生间回到广播站看到冯站长正在翻报纸,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跑上去抱住那堆报纸问道“站长,你要干什么”
冯站长发现牛月红一反常态,感到十分惊奇“我找前几天的河西日报,上面有我们要学习的那篇社论,怎么了”
牛月红的眼睛闪烁出一道亮光问,大声说道“是不是打好夏收这场硬仗”
冯站长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呀。”
牛月红如释重负地说道“哎呀,你别翻了。社论在我这里呢。”
她从抽屉里拿出那份报纸赶紧递到了冯站长的手里,然后把他翻乱的报纸摆放整齐,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抽出那本大众电影藏在身后,笑着向冯站长请假道“站长,我把这本杂志还给图书室,马上就回来,决不耽误工作。”
说完,牛月红像射出的箭一般飞跑了。
就这样,牛月红侥幸逃过了冯站长锐利的眼神。
一天快到下班的时间,小袁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进广播站,急切地对牛月红喊道“快你大哥的电话,说是有要紧的事儿。”
牛月红的心头瞬间闪出一个激灵,难道
她和小袁互相搀扶着一路小跑,直奔楼道最里头的总机室。
牛月红用颤动的双手捧起话筒,听到了牛新国信心十足的声音“小红,你的工作有门道了,是省城的安西电视台。我刚好到市里调查一个案子,顺便给市领导说了一下你的情况。他说刚好电视台需要一个新闻女主播,欢迎你加入安西电视台。”
牛月红听了牛新国的话激动地心潮澎湃,仿佛是在漫长的黑夜里看到了东方的曙光,在激流翻卷的大海里捞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牛月红关切地说道“谢谢大哥会不会给你的工作带来影响”
牛新国爽快地回答“不会的。你放心。电话里说不方便。完了我给你写信讲述细节和过程。你就做好调动的准备工作吧。”
牛月红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电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一下子亲昵地抱住了小袁的双肩。
小袁一脸的莫名其妙,呆呆地地看着桌子上的电话机。
牛月红丝毫没有感觉到小袁的神情,只是久久地抱着小袁,眼睛却透过玻璃窗户向着遥远的地方望去。
小袁试探地问道“小牛,什么好事儿”
牛月红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收回了目光,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我我最近有好事了。”
牛月红喜滋滋地告别了小袁,并没有回到广播站,而是脚步匆匆地走出了机关大楼。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一个悠长的梦境中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丽可爱,又有一些不真实。蔚蓝的天空高大深远,雪白的云彩柔软如絮,白杨树的叶子在微风中倏倏地翻动,宛如唱着一首欢乐的歌曲。
她需要的是现实,绝对不是一个奇妙的梦境。
牛月红回过头来,长时间地仰望着机关大楼。
其实,这幢楼只有四层,根本算不上大楼。但是,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县城里,在一排排普通的红砖平房中,它却显得那么的雄伟壮丽、气势恢宏。
一向干脆果断的牛月红突然变得多情起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