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宁不敢推开徐勉,就当是关爱残障人士吧。
一路扶着。这该死的马车,原本慢悠悠的闲庭散步,一下变成了催命一般的赶路,象是故意般的,哪里颠簸就往哪里赶。
这颠呀颠的,就连她都快吃不消了。
等车一停下,她第一件事就是扔下徐勉,捂着嘴爬出车,吐了出来。
幸好离吃饭已经隔了一段时间,只是干呕而已,但还是狼狈得要命。
缓过神抬起头,才发现,已经到了京城的城门口。
而守城官和一大波的锦衣卫,还有准备进出城的老百姓,都侧头看着她。因为有锦衣卫在,相对于城内的喧闹,这里四周鸦雀无声。
希宁悻悻地爬回了车,靠在车内,觉得有点头晕。靠在一旁的徐勉,瞥了她一眼就闭上眼睛。
看着顾大小姐惨白的脸,张忠感觉可能有点过了,于是下命寻常速度。
到了北镇抚司,徐勉被扶下了车,自己慢慢走了进去。进去前就说了一句“她找个地方先关着。”
“是,大人”千户刚说完,转而对着张忠说“这事情你安排好了,我去宫里请太医。”
张忠一愣,还真是甩锅甩得快呀但只有拱手领命“是,大人”
张忠回想着刚才徐同知大人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分析,结合他的表情,捕捉着任何一个细微之处还要加上目前顾大小姐的情况最后决定这样办吧
诏狱设在北镇抚司内,总是一股阴冷,阳光都好似退避三尺。
看守打开铁索,打开木栅门,希宁被张忠带进去。
霉味、人排泄物的臭味、血腥味、如同肉腐烂的味道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充斥在走廊内。
两边是一间间牢房。
有些牢房是全封住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有半人高的木门,如果要出入,几乎是爬着进出。很难想象,呆在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大约会感觉如同埋葬在坟墓里,等着慢慢腐烂。
有些牢房是木栅栏的,可以看到里面情况。地上铺着一些不知道多久的稻草,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老鼠爬来爬去,臭气熏天。看到有人来了,里面有的人挣扎着爬过来,伸出许久未洗、满是污秽的手臂,用嘶哑的嗓子喊冤。
希宁可来不及同情,自己有可能也会变成这样,只有努力憋着气,紧皱眉头地赶紧走完这段路。
“啊”一声声惨叫声传来,犹如冤魂厉鬼,让人头皮发麻。
张忠微微皱眉“怎么这个时候还审讯犯人”
审讯犯人还看时辰不要说大白天,半夜三更也提审呀。看在百户官职比较高的份上,看守还是稍微恭敬地回应“好不容易抓了个没死的安王死士,正在审着。”
死士一般都口藏毒药,发觉不对就自己了断,确实不容易找到活的。
一听到和安王相关,张忠眼前一亮“老子差点死在安王这个老匹夫手里,待会儿去说一声,不要客气,不开口就别停”
“是”看守随口应了声,不说也不会客气。
走到最里面,那里有二个小间,有木床、被褥、被子,还放着一张木桌和方凳。
进去后,看守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相比起外面那些牢房,这里简直是总统套房、豪华包间。
张忠显得有点殷勤地问“顾小姐感觉这里还行吧”
希宁
轮得到她说行不行吗
张百户是说反话还是怎么滴看守接着昏暗的油灯光芒,看了看两个人表情,斗胆说了出来“这二间一般都是供给皇亲国戚、亲王郡主住的,可是诏狱最好的牢房。”
“要你多嘴”张忠故意不痛不痒地呵斥了一句,但还是颇为满意地转而对着希宁说“待会儿,我再叫人送点闲书、针线女红过来,顾小姐且安心住下。”
这也太殷勤了吧,到底是来坐牢还是来避暑的
不安心也要安心呀,希宁微微行礼“多谢大人”
张忠对着看守说“这里多照应着点,灯油不能竭,如果顾小姐觉得外面聒噪,去拿耳塞。”
大约公主郡主来,都没那么好待遇,这个顾小姐,什么来路看守满心嘀咕,但还是喏了一声。
栅栏门还是需要上锁的,等张忠走后不久,看守果然送来了三本书,都是街面上正流行的才子佳人之类看本,也挺适合闲来无聊,打发时间。还有一些绣花用的,有针线、绣箍、二块帕子,看上去都是刚从街面上买的。
这大约就是救了北镇抚司头头后的待遇,看来救人是救对了希宁直接灭了油灯,躺下先睡了。这二天把她给累的
与此同时,太医看完了伤口,不禁点头“针缝得及时,现无大碍;否则那么深的伤口,恐有危险。现伤口正在愈合,下官就不替换了。静躺五日,等去线。待会儿开二副药服下。”
徐勉问“桑白皮缝合,在军中是否用”
太医捻着胡子“会此术的军医不多,一般烧烙止血。此次大人身边能有人会华佗缝合之术,真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