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梁老泪纵横“若能如此，嬴渠梁就算是死了，也能瞑目了。嬴渠梁，也算是有脸见列祖列宗了，嬴渠梁，没有给祖宗丢脸。”

卫鞅微笑“君上，卫鞅初出茅庐，洞香春偶见孝公招贤令，承蒙君上不弃，委以重任。不想，疏忽之间，过了十几二十年了。方才助大秦动手夺回函谷河西。卫鞅有愧君上。”

嬴渠梁笑着淌着眼泪“我的大良造，你这是说什么。函谷被夺多年，河西也已失多年。几辈子人都没抢回来，今日，大良造替我大秦抢回来，乃是千古功勋。如何还要如此妄自菲薄。岂不是让嬴渠梁心绪难平也。”

君臣寒暄了一会儿，决定偷偷摸摸小小的“五八零”事先庆祝一下，嗯，虽然还是肥羊炖，苦菜和秦酒。但是，今天的肥羊炖，特别的嫩。今天的苦菜，特别有味儿，今天的秦酒，特别凛冽。

至于说，怎么夺回函谷和河西之地，嬴渠梁一概不问。卫鞅怎么策划和怎么打仗，他也一概不管。任凭你去做，任凭你去折腾。大秦的物资，尽管用，不管。大秦的兵马，尽管调用，不管。

嬴渠梁只管一样，震慑群臣，稳住朝局，全力支持护佑卫鞅的一切举措。卫鞅不仅也感叹，从古至今，恐怕再难遇到如此肝胆相照的君上了

饮掉一爵酒，正在跟嬴渠梁聊天的卫鞅忽然一声感叹“可惜了，一代千古名将，行将饮恨马陵道。”

嬴渠梁的羊肉还塞在嘴里“大良造，你说谁”

卫鞅微笑“庞涓”

嬴渠梁一口没咬完的羊肉，咕噜一声咽了下去“庞涓，要死还是，马陵道大良造如何知道”

卫鞅知道自己不能多说了，于是冲嬴渠梁举爵“卫鞅猜的，君上不必念怀。”

嬴渠梁一脸狐疑的看着卫鞅，喝了一爵酒“庞涓老儿要是死了，魏国除却龍贾，再无真材实料的猛将。那，我秦国”

卫鞅微笑“东出在望”

嬴渠梁大喜“来，在饮一爵。哈哈，庞涓老鬼一死，魏罂身边剩下太子申和公子卬两个草包。就不足惧哉了大良造，庞涓，真的要死了，我看这老小子还是很壮实的嘛，能吃能喝的据说”

卫鞅“咳咳，自杀的”

嬴渠梁“啊这你也知道，快说说他为什么死在马陵道，还是自杀的”

卫鞅“咳咳，君上，真不能说了，在说下去，泄露天机，神灵怪罪，卫鞅可承受不起”

嬴渠梁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卫鞅却闭口不谈了，嬴渠梁老大埋怨，你小子不老实，跟我装神弄鬼，你等庞涓老小不死的，就叫我妹子回家收拾你，让你天天起不来床

酒饭之后，白雪一袭红裙褪下，顺势钻进了卫鞅的被窝，如丝如滑如膏脂的触感，让卫鞅身体发生了悸动，顺势将一丝不着的白雪搂在了怀里“儿子睡了吗”

白雪微笑“吵着跟他的二娘去睡，莹玉快被气死了，说我们娘两欺负她。”

卫鞅呵呵一笑“这小子的确很坏。”

白雪蛇一样缠住卫鞅“夫君怎么了，往日都是倒头就睡，今日好像有心事”

卫鞅叹息一声“前些年，在稷下学宫，申不害与我有同窗之谊，共战孟轲。更何况，我与其有同门之情，可惜，他就要死了。这份情谊虽然不重，但是可惜，唯恐不能报了。”

白雪一愣“庞涓灭韩，韩國当真能被灭嘛”

卫鞅“魏兵虽然势大，也能灭韩。但是田因齐和孙膑，是不允许他灭韩的。可惜，虽然不能灭韩，韩侯和申不害，却难逃一死。”

白雪“想救他”

卫鞅“怎么救申不害吏治变法，太过张扬。河谷练兵，喊声震天。全世界都知道韩國在操练兵马。在韩國变法。十多年之前，我就曾经跟他在洞香春说过术治的四点弊端”

白雪微笑着接过来“是也，夫君的确说过。那日洞香春，夫君与申不害清谈辩论，说到术治四点弊端，我还牢记在心，夫君说，术治，利用高度的君主权利集中的方法，必然引起内部臣工氏族的不满，是为内忧。

再则，即便术治凶猛，短期内可能看到了效果。但是如此这般迅速崛起，如此乱世，你当这天下诸侯的眼睛都是瞎子嘛

发展太快，破坏了平衡，威胁了邻邦，若无底蕴支持和良好的邦交，则必然会遭来其他大国小国的嫉妒，随时可能爆发征伐，是为外忧。”

卫鞅惊异的看着白雪“娘子好生厉害，十多年前卫鞅的话，居然，还记得如此清楚”

白雪微笑匍匐在卫鞅的胸上“夫君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卫鞅一声长叹“可惜，申不害却未必记得”

白雪“夫君错了，申不害即便记得，又能如何在这乱世，似申不害这等大才，为施展心中抱负，哪一个不是重大义，轻生死。庞涓灭韩，难道你觉得，申不害会为了自己一条命，将韩國弃之不顾嘛”

卫鞅再次一声叹息“娘子所言极是，唉”

魏16国灭韩的消息，飞速的传到了新郑，韩昭侯吓的不知如何是好。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