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凡忽悠一下醒来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场梦,还是个噩梦,在梦中看到了可怕的场景,他不由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温热是血飞溅到脸上的感觉,耳边是家将哭嚎着“将军给我个痛快吧,血漫漫流光了太冷了。”
是,流血,到处都是血,鲜红的血,粘稠的血。
鲜血忽然呈一道线,顺着方才开裂又闭合的地面消失了。
这个梦真实又可怕。武将出身的罗凡本不该怕死人,怕鲜血,奈何他从小就在京城长大,并没有经历过战争,猛然看到那一地的血,地上忽然被斩断的残肢,心理上实在难以接受。
他睁开眼,眼前一片光亮,炫目刺眼。
这梦做的,现在天是大亮了吧
他撑着胳膊坐起来忽然觉得不对劲,手底下冰冷坚硬的,不是床铺而是青石地面。
他茫然四顾,发现自己还在那堂屋里,只是屋子里干干净净,没有残肢没有尸体也没有刺鼻的血腥味。
像梦又不是梦这是帅府后院,自己还在这里
罗凡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疼,是疼的,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实的场景。他迅速爬起身,审视周围,周围一切都很平静,阳光从木头木上面的花窗透过来,和煦温暖,脑海里的那片血腥是真正发生过看着青石地面上透过来的丝丝缕缕阳光,罗凡恍惚一下,刚要开口问有人吗,就听着外面传来人说话声。接着门被推开,两个小丫鬟端着东西进来。
罗凡愣了一下,却见小丫鬟从他身边轻盈地走过去,看都没看他一眼。
罗凡伸手摸了自己脸一下,接着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又咬了一下腮帮子,没错,疼的慌,这都不是做梦,他喊道“小姑娘,岑姑娘她”
小丫鬟地转过身,罗凡停住,只听那小丫鬟说“陈姐姐,好像姑娘在喊你呢。”
另一个丫鬟摇摇头“哪有,姑娘这会子睡得正熟呢,昨天姑娘一个人面对九帅,很是累人,昨晚睡前就说就算日上三杆也不醒呢。”
一个人面对九帅,这说的没错,看来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国的,只是这俩丫鬟怎么对自己视而不见
罗凡又喊一声“请问两位姑娘,岑姑娘人在何处”
俩丫鬟跟没听见似的,开始清理起这房间来。一个端着盆子伸手往地上撩水,另一个拎着笤帚开始扫地。
罗凡急了,直接去抢那丫鬟手里的笤帚,他的手碰到笤帚把忽然滑了一下,整个人都向前倾去。小丫鬟像是什么都没看到没发生,继续拎着笤帚扫地。
她们看不到我
罗凡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冲到门边去开门,手在碰到门的那一刻,也滑了出去,他没法触摸到门。罗凡在堂屋里乱窜,挨个去摸屋子里的家具,每样家具他都摸不到,他甚至狠狠心咬咬牙试图去摸一下小丫鬟的脸,手还是滑开。
小丫鬟们打扫完,端着水盆子拎着笤帚开门出去了,门开的那一刹那,罗凡冲到门口打算和她们一起出去,脚已经踩到门槛了,前面忽然像有道看不到的障蔽,他整个人都被反弹回来,罗凡试着又努力冲一下,还是被弹回来,紧接着门关上了,他的手无法触碰到任何东西,他根本无法打开门。
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死了吗
罗凡不甘心地又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腮帮子,疼,钻心的疼,一个鬼魂是不能感觉到疼的吧
既然没有死,为什么那俩小丫鬟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说话,甚至手都无法触摸到屋子里的一切物件
罗凡百思不得其解,在屋子里不停地转来转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在这屋子里转了不知多少个来回,门口传来说话声。
“帅印我已经交给九叔了,之前是我想左了,提防九叔,是我的错。”这是岑莲官的声音。
“难得莲官想明白这点,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非常事情,要同心协力才是。“
另一个声音是岑十三。
罗凡心道岑十三和增寿交好,他一定能帮我,便在屋子里大声喊道“十三公子,我是罗凡,进来帮我一下。”
门开了,外面灿烂的阳光洒满房间。
罗凡高兴极了,急忙就跑过去要和岑十三搭话,却听岑十三道“听说昨日九哥带很多人来的,没有吓到你吧”
岑莲官捂着嘴娇笑“九叔真是好玩,开始雄赳赳的,的确把侄女吓了一跳,后来才发现其实九叔很好说话,几句好话下去气势就下去了,原来他是最最心软的。”
“那是你九叔疼你。”
岑十三说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也不知大哥病情如何”
“一切都好,毒气已经蒸出来不少,再泡上十多天就差不多好了。”
“我好像听到这屋子里有声音。”
岑十三环视周围,他看这屋子里没有任何异样。
“也许是老鼠,明天叫人买点鼠药来。“岑莲官也跟着扫视一遍屋子,目光在一个点上稍微停留一阵,眼神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