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眼目睹一场当街枪毙的暴行之后,王攸宁心情有些郁闷,赶紧拦下了一辆黄包车,直接朝王淮庆的官邸赶去。
这么危险的时局,有个靠山才是最要紧的事,凭借自己手上的这一封家书,至少可以在王淮庆哪里获得一份安全保障。
经过半个小时的路程,王攸宁终于来到了王淮庆在天津德租界旁边的官邸,此时他和徐氏昌一起奉命带兵驻扎在津门,也是被袁史凯视为北平的第一道防线,防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八国联军,因为《辛丑条约》规定,津门差不多一大半都是洋人的租界和军事区。
不过随着一战后期天朝的参战,使得列强纷纷撤走了在津门的部队,当然租界并没有被撤销。
付完车钱之后,王攸宁顺带向车夫打听了一下这个王淮庆的事,结果只得到车夫的“不知”二字,无奈王攸宁也只得放弃打听。
来到王淮庆官邸的大门前,王攸宁塞给门前两个卫士一人十块银元,让他们禀报一声。这种时候,这点小钱自然是不能省,在现代职场纵横这些年,他对这关系社会的本质还是摸得清楚的,其本质还不就是有给钱的门路,不像别人有钱都没地方给。
“王师长有令,既是同乡又是自家人,那就进去说话吧!”不多时卫士便来回信说。
王攸宁点头谢过,想来这北洋军阀还真如同传闻说的一般,都对家乡人ting关照。如此看来,这个时期倒是人情味更浓一些。
在卫士的带领下,王攸宁充满好奇的走向这个哥特式风格的官邸,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纯正的民国风格建筑,着实让他十分感兴趣。
“师长,人给你带来了!”刚走进前厅花园的时候,卫士就朝着一个穿便装马褂的中年男子敬礼道。
王攸宁赶紧在一旁鞠躬说:“王师长好!”
王淮庆和蔼的笑了笑,看着王攸宁这身装扮说:“你这样子,倒像是留洋回来的啊!”
“没错没错,我刚从米国留学回来!”王攸宁回应道,之所以这么说,主要在于他英语还不错,说在米国留过洋,至少不会被拆穿。
“哦!那可为我们凤凰镇长脸了啊!”王淮庆笑着说:“那在米国学的什么啊?”
王攸宁想了想说:“学的机械,但是学的不算是太精,差不多够用!”
“嗯,机械倒是个好本事,听你说你是本家人是吧?”王淮庆问。
“嗯嗯,我叫王攸宁,也是凤凰镇人,只不过少小离家,这是前辈们写给你的家书。”王攸宁说着赶紧拿出那封抵万金的家书给王淮庆。
王淮庆恭敬的接过,向南鞠躬之后,这才拆开阅读。只读了读,眼眶中便似有泪水流出。
“原来是叔父写来推荐你的,只可惜他老人家去年在上个月就驾鹤西去了,这封家书可能就是他的绝笔了吧!”
厉害!这么一来不就合情合理死无对证了嘛!王攸宁不禁赞叹道,这出安排真是自然而然。
抑制一下想要笑的冲动,王攸宁故作悲伤的说:“是啊,我回乡也只同王叔相处几天,他真是一个厚德一生的人啊!”
王淮庆擦了擦眼泪,转而笑了笑说:“哎,我说这些干嘛,既然你有才能,又有叔父推荐,那么就先住在我这里,津门没多大施展的地方,等我过几天,引荐你给袁大总统!”
王攸宁刚想道谢,但是却想到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袁史凯如今是专制总统,所有大权都在他的手上。一旦同袁史凯拉上关系,只可能导致一种结果,那就是自己被袁史凯给节制,因为袁史凯肯定会像控制蔡鄂那般控制自己,没办法在权力面前,谁又会真的相信谁。
“这个王师长大可不必,我此次前来,只是想在军中历练一下,我从小便是向往这戎马生活!”王攸宁赶紧胡编道。
“哈哈哈!好好好!既然是想要从军,那必定也是想要建功立业,大丈夫也却是该当如此。能够拒绝我的举荐,愿意在军中历练一番,你倒是个厚道后生!那就这样吧,你既然留过洋,那我就任命你为津门警署厅副厅长,专门带着警察部队同洋人打交道,你干的好,日后还有提拔!”王淮庆拍着王攸宁的肩膀说。
王攸宁点了点头,警署副厅长倒是ting适合自己,不同于作战部队,这个警察部队,也就是维护治安,当然在租界的公共区域,作战部队是禁止进入的,所以说这个身份倒是更加方便。
“那就多谢王师长了!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栽培。”
王淮庆摆了摆手说:“别老王师长、王师长这般叫,显得生分。你我本家人,我大你一辈,你就叫我一生王叔吧!”
王攸宁笑了笑说:“遵命,王叔!”
王淮庆点头笑了笑,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王攸宁,问:“你最近应该听说了欧战爆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