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家最热闹的一天,锣敲鼓打,人声鼎沸,那冲天的喜气仿佛要直上凌云、冲破云霄,绝对比谁家结婚娶媳妇都要喜庆三分。
苏枚听着老师、父母、亲戚、乡邻们没口子的夸赞与笑声,再瞅了眼自己胸前被强制性系上的大红绸子花,只觉着人生真是无比傻x。
更傻x的是,苏枚还要应付着与他话的各色人等。没办法,今日,他是主角。
老师,“苏枚从来是班级榜样。”
亲戚道,“咱们苏枚自就是一幅聪明相,他要考第二,那是没人考第一。”
乡邻道,“哎哟,苏枚他爸,是不是那回,苏枚时候有大仙给他算命,这孩子以后有大出息的。”
苏父一直憨憨的笑着,嘴里出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哈哈,是啊是啊。”那样子,要多傻有多傻。苏父不大适应这种场合,有些笨拙的五官与苏枚那精致的相貌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看就知道不是亲生的。
的确。
尽管苏枚姓苏,也一直在苏家长大。不过,自十二岁起,他便知道自己并不是苏家的亲生子。
他是被苏家收养的孩子,或者是寄养,他那素未谋面的资助者每年都会有一笔丰厚的抚养费寄到苏家,算是他的生活费。
给钱,却从未相见。
苏枚不必思考也能明白自己的出生对于某些人定有不能见人的地方。
当然,苏枚从不觉着自己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如同现在,他十五岁芳龄就暴发了个市高考状元出来。今日苏家之所以热闹喜庆,就是因为苏枚的高考成绩实在太给学校长脸,学校用一种很傻x的方式表示了对杰出学子的鼓励。
除了一笔不的奖学金外,就是敲锣打鼓的送花送喜报来苏家祝贺。
面对一切夸奖赞美,苏枚总结了一句话,他笑眯眯道,“老师教的好,我运气好,咱们村风水好。”
“那也是苏枚脑瓜子灵光,才十五啊,这就上大学了。”话中有不出的羡慕。
这样的年纪,不要是市高考状元,就是能考上大学已是相当不简单。苏枚就较同龄人上学早一年,偏偏学时五年级直接跳到初一,初二时又直接跳到高一,然后高考直接市状元。
有这种成绩,当然并不是只有努力刻苦就能做到的。
苏枚的确有过人天分,起码,在念书上是。
苏家闹哄哄的直到中午,村里常用来办红白事酒席的礼堂已经备好十几桌酒席,直热闹到傍晚,将来贺的人一一送走后,已是月上中天。
即使有路灯,路上依旧有些模糊不清。苏父被灌酒不少,走路有些不稳,苏枚适时的扶了苏父一把,念叨,“爸,你可真实在,别人敬酒都喝,看醉的,一身酒气。”尽管是养父母,苏枚与苏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他并不是阴郁的性子。苏家待他好,从未委屈过他。
苏父任苏枚扶着自己,不大的眼睛笑成一条线,他嘴里咂摸一下,像是品尝着什么绝顶美妙的滋味,只了三个字,“好,真好。”
苏母关心的问,“今天人多,光顾着话了,枚枚,饿不饿。回家我给你下碗面,那吃着才实诚呢。”
苏枚只觉着累,道,“妈,我不饿,忙了这一天,你跟爸早点睡吧。”
十二岁的苏樨跟在妈妈身畔,道,“妈,我饿”
苏母道,“你饿就饿吧,家里那些菜,又有米饭,看喜欢吃啥,搁微波炉热去。”
听着妈妈这毫不在乎的口气,苏樨大为不满,嚷嚷着,“妈,你这也忒差别待遇啦”
不同于丈夫,苏母向来能言会道,是家里的外交官,对付苏樨手到擒来,“等你啥时也考个状元回来,叫妈敲锣打鼓的长长脸,妈就不差别待遇了。”
苏樨立刻蔫了,嘟囔,“要都跟哥这样,别人还活不活啊。”
苏母一巴掌落在儿子后颈,骂他,“看你这德行,就知道考不来状元。”
苏枚虽是市高考状元,大喜的事,不过一家人也累的可以,夜已深,都洗个澡,早早睡下了。
苏枚成绩够好,填志愿报大学就不是问题,连带着同学会等一系列事情折腾完,一家子又去镇上给苏枚准备大学用的东西。苏樨趁机购入两身新衣,被苏母唠叨许久。
开学的日子转眼就到。
衣裳行礼早已经收拾好,还有大学通知书,更是妥帖的放在文件袋里。苏母又检查了一遍,抚摸着装着苏枚通知书的透明文件袋一时出神,重新给他放到包里去。
“妈。”苏枚一手拿着个梨子啃,从电脑面前转过身,道,“放心吧,不会落东西的。倒是你的晕车药,别忘了。”在村子里,谁家孩子上大学仍然是一家子的大事,更何况苏枚完全是光耀了苏家门楣,太长脸了,又是念的帝都大学。故而,苏母早决定一家子陪着苏枚去大学报道,也跟着长长见识,顺便督促下马上要开始念初中的儿子苏樨。
苏母早就晕车,据年轻时牛车坐上去都要晕,这次去帝订的是火车票,苏枚有些担心。苏母拿纸巾给苏枚擦吃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