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理会国事,可即便如此,六国也不敢谋魏,但信陵君死后,魏国便大不如前,而秦军接连三次攻魏,魏国几无反手之力,被迫割地侍秦,如今韩非面对的局势似乎和昔年的信陵君一般无二。”
张良微微一笑。
他笑的儒雅,给人感觉仿佛如清风拂面,可他一开口又如青竹,任尔东西南北风,咬定青山不放松。
“敢问先生,如若你是信陵君亦或者韩非兄,又将如何呢?”
任飘渺淡淡道:“昔年墨家险些彻底断绝之事,子房可知晓?”
张良微微沉吟,回应道:“先生之意可是会学昔日墨家第四代巨子田襄子一般,为保全墨家传承,而不立危墙之下?”
任飘渺淡淡道:“我一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也一向不做明知失败之事,而韩非不一样!否则此时此刻他不应当出现在韩国,应当在齐国、楚国亦或者秦国,只可惜韩国既是他的国,也是他的家,更有他割舍不下的人事物,因此他只能回来,而他一回来,就已将自身陷入囚笼之中。”
“但囚笼迟早也有打开的时候。”
任飘渺笑了笑,双手捧起溪流中的流水,随即又洒下,悠然道:‘我相信韩非有这个本事,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他打开囚笼之后,这个天下又将发生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呢?到时候他又将面对怎样可怕的处境呢?子房,以你的聪慧不会不明白。’
张良低头。
他不说话,可他的眼中已有了伤感,已有了担忧。
一种很早就出现的伤感,一种很早就存在的担忧。
可他的眼里还有坚毅。
他抬起头,眼中露出了光彩,任飘渺瞧见了希望,一种张良眼中闪现出来的希望。
“人生在世,有些事本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些事即便明知晓可能失败,但也不能不去尝试,因为不去尝试就不知道不会成功。”张良:“何况如今我们所做的事情,正是我们想做的事情,失败又如何,人生在世,无悔即可。”
任飘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原本还想你劝说一下韩非,现在看来我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我和你们果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啊。”
他站起身,立在船头,望着悠悠江湖,瞧着两岸来来往往的行人,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笑意。
——有些事即便看穿了,即便知晓了结果,却未必会去做。
因为人毕竟是人,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无情呢?若真正无情了,那还是不是人呢?
他为韩非有些可惜,可以仅仅只是可惜。
可这个时候张良已在流汗。
“任先生,小心。”
张良要喊出这句话,可这句话才喊出了一个字。
一口剑就来了。
剑来,人至。
剑戳胸而至。
剑无声无息,人也无声无息。
一场可怕的刺杀忽然出现,瞬间波澜万丈,水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