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郊外,广阔的苜蓿田里,一座古旧的修道院,门前古树茵茵。
一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敞篷车沿着蜿蜿蜒蜒的小路开来,车屁股后面拴着一串可乐罐子,可乐罐子在地面上碰撞发出叮呤咣啷的欢快声音。
乘客是一对男女,容貌相互辉映,男人一身白色的亚麻西装,挺拔、清瘦,络腮短须,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典型的意大利美男子。
他的女伴是位拉丁美人,也是小麦色的皮肤,野性、风情,一身紧身包臀的白色蕾丝裙,凸凹有致。
他们不时地对视,开着车也十指相扣,一眼就能看出是热恋情侣或者新婚夫妇。
车在修道院门口停下,男人立刻扑上去跟拉丁美人深吻,吻到两个人都喘不上气来才暂告段落。
“宝贝儿,等我一下,不要跑开,我会担心的。”男人抚摸拉丁美人的脸蛋,“这边的苜蓿地里可都是吃人的怪物。”
拉丁美人挽着男人,神情痴缠,“什么时候回来?”
“跟家族里的长辈聊聊天,很快,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多一秒钟都不行!”又是一个让人窒息的深吻,男人这才整理领口走向修道院那道黑色的铁门。
他没有敲门,铁门就在他面前打开,庭院中空无一人,大理石喷泉寂寞地喷着水。
拉丁美人望着男人的背影,不由得甜蜜回想起四个小时之前,她和这个男人的相逢……
这个名为庞贝的男人。
那是在斯德哥尔摩机场的酒吧里,失恋的拉丁美人一个人喝着闷酒。
其实她是来斯德哥尔摩转机的,可前一程的航班上和交往三年的富豪男友吵了起来,一气之下说出了分手的话。
这时候庞贝出现了,一身白色的西装,一顶白色的麻编帽子,好像是从印度那种炎热的地方来,带着一身的阳光。
他走进来的时候,整个酒吧的女人都在看他,这世界上能一眼令人惊艳的男人还真的不多。
“我要两杯1972年的麦卡伦威士忌,一杯给我,一杯给这位有心事的女士。”庞贝径直地坐在了拉丁美人的对面。
拉丁美人受宠若惊。
他们四目相对,共饮一个年份的老酒,却没有说任何话。
酒快要喝完的时候,拉丁美人的前男友推开了酒吧的门,带着一束玫瑰花,显然就是来道歉和挽回关系的。
这时候庞贝站起身来说,“亲爱的女士,人生是不是应该有些想走就走的旅行呢?我有一架小小的飞机,也许能带您去不会忧虑的地方。”
拉丁美人看了前男友一眼,一把就握住了庞贝的手。两人走出酒吧就开始热吻,背后是一地破碎的心、一束散落的玫瑰和前男友愤怒得要发狂的眼神。
可那位素来很自负很嚣张的前男友却没有追上来,可能也觉得自己在庞贝面前没有什么竞争力。
庞贝所说的那架小小的飞机……是一架价值6500万美元的庞巴迪环球8000,正在前方的跑道上轰鸣着。
这就是爱情!你遇到对的人,甚至不必跟他多说一句话,在私人飞机上和庞贝狂吻乱摸的时候,拉丁美人很确信。
可惜摸到一半的时候,庞贝接到家里打来的紧急电话,尽管满脸的不情愿,庞贝却还是命令飞机在罗马机场降落,带着拉丁美人来到这座郊外的修道院。
铁门在庞贝身后缓缓地合拢,拉丁美人忽然觉得这地方虽然古意优雅,却有点阴森。
但不适的感觉一闪而过,她转而有些欣喜,新男友的长辈们竟然居住在这样一座古老而典雅的修道院里,可见他不仅是富有,更是意大利名门世家的后代。
洒满阳光的大厅里,十二位身穿白色长袍、修士般的老人静静地坐在十二把椅子上,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照出他们的影子,他们仿佛古代的贤者,坐在寂静的水面上。
庞贝推门而入,根本没看那些老人,而是拿起古瓷花瓶中的一支绿色玫瑰,深深地闻了一下,像是陶醉在香气中。
老人们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嚣张和放浪,目视前方,保持沉默。
庞贝把玩着那支玫瑰,来到椅子上坐下,那把椅子放在老人们前方,是这间大厅里唯一一把空椅子,早已为他准备好。
“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庞贝。”为首的老人缓缓地说。
“祖宗们召唤我是为什么?”庞贝翘着二郎腿,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可是正要去西藏继续我的密宗修行呢。”
“和某位在斯德哥尔摩机场遇到的女士一起修行?”
“对我的事情了解得可真清楚,感情也是一场修行,在这条修行的道路上我死掉也是心甘情愿的。”
“君王讲感情,就像狮子在进食的时候祈祷。”
“少说点这种有文化没营养的话行不行?你现在说话的风格就像从中世纪的古墓里挖出来的吸血鬼,”庞贝顿了顿,“看起来也像,快点,找我有什么事?”
“陈墨瞳的事,加图索家的新娘,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