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时局平静了两年,这两年成了?城经济发展的温床。言沫莞凭借商人的睿智迅速积攒财富。她看好了一个四合院,位置比较偏一些,当然是从成本考虑的,好处是比较安静,一楼的开间很大,可以用来做作坊。南面的二楼,前后两面是草坪,离街道有些距离比较清静,可以用作她的寝卧。
言沫莞把它买了下来,门头挂上“言宅”的牌匾,四合院面积在?城不算大,适用就行,动荡的局势也不适合在房地产上投资太多,她更倾向贵金属。
北面给程牧一家住很合适,一人一间房让程玉很开心。言沫莞的店铺不再只经营一些粗糙的小首饰,她有周转资金有门路,上了金银玉器。只是首饰的花样还是她自己在设计。她让程玉去学校接着读书,学费她出。程玉有绘画的天赋,读书能提升她在设计方面的能力。
至此,她的计划算是前进了一大步。有属于自己的地方又有不错的收入,接下来要做的是慢慢融入这个时代。
书房和寝卧是连着的,当中是雕花拱门隔断,淡蓝色曼妙纱帐盈盈透出温婉,她把自己的闺房布置得温馨雅致。书房里梨花书桌,文房四宝一样不缺,墙边的汝窑花囊插着季节的鲜花。门口的玉屏上,几朵梅花悄悄绽放,不争艳丽只为花开。玫瑰的香有些深沉,丹桂香又有点厚重,言沫莞特地拜会了调香师父,给她制了很清雅的香水放在房间里。
言沫莞不爱熏香,她不喜欢烟味,只对很有质感的雪茄味道有点怀念。她又想起了他。不知他现在是否过上平静的生活,或成商贾惰游子弟,或成农野谨钝之人,又或已娶妻生子。
言沫莞深知他恨她入骨,她不在乎澄清什么,本就是两个陌路的人,她更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她不会有爱情,在她的计划中,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
闲来无事时,她便练练字。繁体字还是要学的,入乡随谷。但实在是练得不堪入目,连程牧都摇头,一个这么聪慧的女人,就是对字把控不了。
程牧送来当天的报纸,如今已是她的管家。当初他赌赢了,连母亲也有人伺候,他很感激言沫莞,对她更是忠心。
要长远发展就不得不关注时局,前些日子应酬的时候听说?城附近的几个乡镇被别的军阀吞了,曹西山可能要加重税筹军饷。言沫莞微感局势紧张。
拿起报纸翻看头条,刺眼的标题侵入眼帘。“靳督军飞机试飞成功,翱翔华夏。”
靳督军!言沫莞使劲捏了捏报纸的角。是同一个人吗?难道他没有去过平凡的生活,而是扛下了父亲的深仇?
“程牧……”言沫莞一边下楼一边喊,声音有些急。
“老板,何事?”程牧应声跑上来,他很少见到言沫莞有着急的时候。
“去打听打听,占了城外几个乡镇的是谁的部队。”
程牧知她嗅到危机,不敢怠慢,立刻出门打听。
果然,督军府传来消息,苛捐杂税加重五成。五成!这是要了命了。?城商贾非常愤怒,不知是谁提起了老督军,大家突然觉得有些怀念。
加税就得涨价,商人的东西永远是水涨船高。言沫莞也去了商会参加商讨。一群大老爷们中间坐着一个身着牙白高领长袄裙的女子,这一幕若是一年前,很多人不能接受。
如今风气渐渐开放,再加上言沫莞的洛?珠宝行越来越有名气,大家也就不以为然了。当然这仅限于对言沫莞的眼光,自己家的女儿还是要放在内廷后院的。
商会分成三派,一派要涨价,一派要歇业,一派保守想法先稳一稳再说。龙和商行的王老板很是激进,坚决要涨价。米行的吴老板虽然是主张歇业,但暗里总给王老板帮腔。
这里面有事。言沫莞觉得今天这会开得没那么简单。
“没法子,涨就涨吧……”言沫莞敲了敲桌子,引来大家注意,说道“咱们的作坊伙计还等着咱们养活,这两年的怀柔政策,金库里堆满的钱还不是曹西山一个人的,你我不过是他养的牲口,他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该杀就得杀。曹西山何时管过咱们死活。”言沫莞一席话让保守派哑口。
王老板眯着眼看着她,对她点点头。而她面无表情。她不确定曹西山会有走都到失去民心的一步,但商人要审时度势。
“王老板,洛?珠宝行的言老板也是靳督军找的人?”回去路上,吴老板在马车里问道。
“靳督军那边的人没说,我知道的就你们几个。”
两人沉默。
骡马大铜铃有节奏的响着,言沫莞在马车里愣是出了神。王老板他们几个表现出来的一致,表明他们在为某人铺路。局势已经不稳定,物价上涨就是火上浇油,经济动荡,对百姓的生活和社会治安都有很大影响,?城的内乱是必然,到时候曹西山只怕腹背受敌。
第二天下午收到程牧的消息,靳亦晟的部队快把?城合围了。她本不想帮他,但每次总不自觉去助他一把,而且潜意识觉得就应该这么做。
在夜总会门口那一幕就是这样,她本可像小女子一样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