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街上枪声少,曹西山应该放松警惕了。何华去给你打听消息。你有精神的时候想想将来该怎么办吧,毕竟活着的人重要。”言沫莞轻声提醒他。
是啊,活着的人重要。老部下肯定在山区与曹西山的部队交战,那里有秘密的军火库,不能再做那个贪玩的儿子,他要走父亲的路。
靳亦晟需要迅速恢复体力。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言沫莞总是离他远远的,她会偶尔放放唱片,倚在桌前然后独自陶醉的歌词中。他又想起了那晚让他走神的墨绿色身影,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情愫。
肩上沉沉的担子让他清醒,不要被这些迷惑。二十年视为亲人的人都可以背叛,那么她救他,难道就没有目的吗?
“我有时候会想你是什么人?没有女子道德观念,没有尊卑伦理,你总把别人关在你的世界之外。”不得不说靳亦晟看她也很透彻。
言沫莞微微一动我何时没有道德伦理,只是没有你们认为的道德伦理罢了,这个时代的女子真是难做。
当然,这些话她没说出来“靳先生好好养伤,不必在乎我是谁。反正你只须知道,任何时候我不害你就是了。”她的话很干脆。
“你救我真的不带半分利益?”靳亦晟试探。久久混迹于名利场,他的意识中就没有不带利益的事。
“有私心,指望着您东山再起,指望着您把我首饰店发扬光大。”言沫莞不再正面回答他,想用打趣的方式结束对话。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后悔当初问的那句“人在哪里”的话,袖手旁观多好,但似乎做不到。
靳亦晟墨色的眸子静静看着她,也不再多说。
何华带回来很多消息,有曹西山的,有老部下的,还有言沫莞的。这是靳亦晟让他去收集的。他已不再相信谁,越是靠近自己的人越要了解。
城门和码头依然管控得很严,而且只进不出。曹玉山努力恢复?城的平静,甚至强迫学校上课公司上班,这些都为了做给外国记者们看的,免得给别的军阀落下口实。为了捉到他,曹西山悬赏1根金条。最后一个消息是言沫莞真的很缺钱,她的首饰店没开张就遭遇战乱,没启动资金了。
“发什么愣?”言沫莞回来见他呆着。
“你有听到消息吗?”靳亦晟问道
“什么?”她不解。
“捉到我有赏金。”靳亦晟淡定说道。
“多少?”她感兴趣的问道。
“够你开首饰工厂。”靳亦晟故意这么说
言沫莞有点吃惊“啧!啧!你真值钱。”
如果她有私心,现在应该立马表明忠心,但她却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
靳亦晟笑了,她这么说应该是不会出卖他了,他看着她随意搭在肩上的头发,很想用手去抚摸。
言沫莞也在想办法让他出城,只是看管得太严,似乎没有一点机会。观察了几天,只有行刑的犯人才能出城,他们会在郊外被枪决。
靳亦晟再待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外出打听途中得知,曹西山已下令挨家搜查,言沫莞匆忙往回赶。没时间了,已经搜查过来了。她定住,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里酝酿。
如果靳亦晟被逮到,他不会死在监狱里,他会被杀鸡给猴看在城郊行刑,只要出城,他就有生的希望。
这个想法如今已来不急同靳亦晟商量,曹西山的亲信已经快找到他了,而他也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何华出去打探消息没有回来,就算回来他也进不了阁楼,街道已经封锁。
言沫莞决定孤注一掷,内心只求他将来别杀了她。她找到一个领头的说明来意,对方立即带她去见了团长。言沫莞自称是靳亦晟的女人,因为看到了十根金条的悬赏,她要钱不要人了。
曹西山的人很容易就相信了。跟了靳亦晟这种公子哥的女人,无名无分不图钱还图什么。
言沫莞先行一人回到阁楼,靳亦晟手上的枪已上膛。见她能回来,他已有半分怀疑。
“这些天,你在这里是什么感觉?”她静静看着他,问道。
“谢谢你的照顾。”靳亦晟走一步算一步
言沫莞看着窗外“那晚我故意让林贞贞在你面前摔倒,又做足了前奏让你去扶她,林贞贞的心愿是想在你怀里靠一靠,所以我算计了你。”
“你很聪明,做得滴水不漏。”靳亦晟沉着的看着她。
“我被人下了镇定药以后用意志和信念让自己清醒,林贞贞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帮她。你也救过我……”她能暗示他的就这么多了。希望他能信念相信她不会害他,不过她不确定靳亦晟能听懂。
在靳亦晟走神之际,言沫莞夺过了他手上的枪,一大群手拿长枪的士兵冲了进来……
他被曹西山的人带到了监狱,被折磨得体无完肤。言沫莞还作为他的女人去看过他一次,那是曹西山授意的,当着他的面,颁给了她十根金条。
刚刚燃起的情愫已被掐断,靳亦晟恨不得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