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基地。
数九寒冬,冷在三九,当是一年最冷的时候。
天上的太阳若隐若现,偶有一阵凉风,仿佛都能冷彻到骨子里去。
袁宇在周遭的一处吸烟区,接着从家里打过来的电话。
“宇儿,你那里…还有钱吗?你三婶她们又过来催了…”
电话中,传来了母亲支支吾吾的,饱含着脆弱的声音。
袁宇握着手机的手开始用力,太阳穴上的青筋按照ròu眼可见的速度凸起,低声道:“她们还是逼的这么紧吗?我爸的病刚好,在宽限一点时间不行吗?”
“你三婶说你表弟要上重点高中,你二舅说你表哥要娶媳妇,在县内买房…”
袁宇一声不发,静静的听着母亲说完,最后,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还真是好亲戚啊,当初我们家有钱的时候,他们借钱我们说了什么吗?一直拖着不还我们又说什么了吗?”
母亲沉默了一会,继而再说道:“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啊!”
“我知道了!”
袁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道:“我等下应该还有个戏,完事了应该也有几百,拿到钱我就转给你。另外,你告诉她们,欠他们的钱,我袁宇一定会尽快还上,不会差他们一分!”
话落,母亲开始哽咽起来:“这一年来真是苦了你了!”
“没事!”
袁宇故作洒脱的说道:“这赚钱可比其他地方快多了,做的又是自己喜欢的行业,等着,咱们再撑一段时间就好了!”
……
两年前,自己的父亲身患重病,家中的积蓄花完后,母亲把能联系到的亲戚全联系了一遍,苦苦的哀求,借着钱财。
至于他们现在一步步紧逼,这个袁宇也是明白的。
父亲的病情刚刚稳定,未来没有钱财的支撑还是个未知数。
而自己,做了二十年的花朵,离开了遮蔽,他们无非就是怕自己还不上罢了。
一口气将剩下的烟吸完,袁宇揉了揉酸痛的后背,转头像演员工会走去。
工会门外。
一大qun怀揣着梦想的青年少女,还有靠此维持着生计的中年人都在眼巴巴的等待着。
尽管都是冻的浑身打颤,但没有一个人肯轻易离去。
袁宇也是融入了其中,同时手中也在紧盯着手机,里面数个微信qun的消息在不断跳跃着,公布着最新的qun演信息。
半晌后,一个中年男人挤过人qun,来到袁宇身边。
“曹头!”
看见来人,袁宇连忙叫了一声,声音中带有着一丝尊敬。
“曹头”只是一个称呼,中年男人叫做曹民,是个qun头,掌握着基地内不少剧组的消息,在袁宇跑qun演的这段时间内,他可没少照顾。
“走,出来说!”
曹民说了一声,便带着袁宇又从人qun中挤了出来。
“来根?”
曹民打开烟盒,递了一根给袁宇,然后自顾自的点燃,吞云吐雾起来。
袁宇开门见山,急切的说道:“曹头,有活儿了吗?”
“有!”
曹民点头:“有一个,给的价格还不低,但…我怕你的身体受不了,这半年来,你糟践自己身体糟践的太厉害了,何况现在是这么冷的天气…”
话落,袁宇无所谓的笑了笑:“嗨,这有什么啊,我还年轻,这点特殊戏份还是受的了的!”
“是个水戏!”
闻言,袁宇的笑容便的僵硬起来。
水戏。
顾名思义,就是在水中拍的戏份。
如果这是在夏天,这样的戏,恐怕多数人都开始争破头皮了。
但,现在可是在大冬天,在屋里都觉得冷的天气,更别提在河里打个滚了。
这一场下来,恐怕怎么着也得“伤筋动骨”几天。
但与此同时,付出和回报是有着正比的,这种戏份的价格,应该不会低到哪去。
似乎是看出袁宇所想,曹民说道:“那边ting急,现在出价是两千,但我估摸着能翻个倍。”
袁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瞳孔猛烈的收缩起来,简单的计算下得失后,一狠心:“干!”
曹民皱着眉头:“你要不再想想?”
袁宇苦笑着:“曹哥,我现在这苦处你又不是不知道,快过年了,我想让我爸妈把这个年过好,有钱就干呗,真要生病了,就当休息两天了!”
曹民点头,叹了一口气:“走吧!”
……
某个剧组。
袁宇已经换好了服饰,一件破烂到难以形容的棉袄,身后,是十余个追兵,在往前看去,是一条小河,冰面上,隐有结冰,光是看着,就是忍不住打个颤栗。
穿着军大衣的导演,确保了一行人都在机位中后,举着扩音器大声喊到:“开始!”
袁宇要表演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