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决看着黑甲将军,抱拳顿首道,
“长孙决遵旨!”
说完,他转身蹲下,把张文雄四肢和下颌全部正骨,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我两清。
勋国公如果要报复,我随时奉陪。
不过,友情提示一句,令尊最好量力而行!”
张文雄坐起身来,面色却已经平静下来。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双眸中却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精芒。
无论任何人,被别人一点一点把自己右手割下,还是在意识清醒且被人围观的状态下,
只要不疯,那就肯定会瞬间成熟起来!
听上去很神奇,但这却是事实。
孟子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其实道理很简单,不外乎是通过外在环境来刺激内心,从而让自己的心境得到蜕变。
但是那种潜移默化式的刺激哪有这种断手的刺激来的激烈?
张文雄平静的和长孙决对视,眼中闪过一道极其复杂的神色,
最主要的便是赤果果的杀意,夹杂着感激,恐惧,颤栗等数种情绪。
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嘶哑,但却极其坚定,
“今日之事,张文雄来日必有所报!”
长孙决耸了耸肩,
“随你。
反正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在任何一个方面追上本少爷……”
张文雄:“……”
围观众人:“……”
要不要这么嚣张?
可是为什么我特么的觉得这好像就是事实……
长孙决又看向王杰,却并未开口,只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杰浑身一颤,连忙扭过头去,不敢与长孙决对视。
长孙决这才对黑甲将军笑道,
“将军,我们走吧。”
黑甲将军点点头,让手下空出一匹马,等长孙决上马之后,便一同朝皇宫疾驰而去。
看着长孙决离开此处,在场所有人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
王杰看向李思文三人,却听李思文淡淡道,
“世叔,我们还有点私事要办,来日再见!”
说完,也不等王杰开口,便和房俊,杜荷离开了。
很明显,李思文三人已经看出今日之事,完全是王杰拉着他们三个人当枪使了。
没有当场翻脸,已经是给太原王氏一个面子了。
张文雄捡起一旁的断手,看了王杰一眼,眼神充满了怜悯。
王杰被他看得心里一个突突,皮笑ròu不笑的说道,
“张公子有何指教?”
张文雄zui角翘起一丝弧度,露出的笑容却无比冷漠,
“王杰,我不过是前日夺了你看上的一个清倌人而已,你便能设此计害我。
很好!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急着对你动手,因为我也想看看,十日之后,你跪在长孙决身前求死的模样!”
说完,他看了张猛等人一眼,道,
“四哥在此稍待,我马上派人来救你们……”
言毕,也朝勋国公府的方向扬长而去。
他的下身还有着明显的潮shi痕迹,散发着阵阵异味,右手腕处依然在缓慢的滴着鲜血,
但其竟然毫不在意,就这么离开了这里。
张猛心里一个激灵,一股复杂的感触油然而生,
“张文雄受此大变,似乎真的成熟了……
但这对我来说并非好事啊……”
程威等八名部曲见状也回了程府。
转瞬之间,场中便只剩下了张猛等四十多个倒地不起的汉子。
太极宫丽正殿,孙思邈为长孙皇后诊过脉后,李世民便急切的凑上来问道,
“道长,观音婢这病……”
孙思邈抚须皱眉道,
“娘娘这气疾乃是先天所生,后来随陛下征战四方,虽然环境尚可,但心绪却始终难得宁静,故而毫无好转……
老道今日诊脉,娘娘的气疾似乎又有加重……
若在平常,自当无事,但娘娘有孕五月有余,老道只怕到了生产之日,气疾并发,则危矣……”
李世民越听眉头皱的越狠,焦虑道,
“这该如何是好?!”
孙思邈摇了摇头,叹道,
“等子义进宫,请他再为娘娘一诊吧……
或许他有良法也未必……”
李世民疑惑道,
“朕虽然经常听知节说起,子义医术惊人,但他年不过十七,如何能与道长相比?!”
孙思邈感慨道,
“子义虽然在配方用药之上稍显急躁,但其诊脉针灸之术,远在老道之上!
陛下大可让他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