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反问:“你不是不想回家吗?”
伊妍抓着安全带讷讷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呀。”
奚原轻笑,探身过去帮她解了安全带:“我妈煲了汤送过来,指名是给你的。”
“啊,哦。”伊妍摸摸鼻尖,“那……帮我和阿姨说声谢谢。”
到了公寓,奚原又点了餐,还给伊妍热了汤。这段时间他天天送她回家,伊母也次次留他一起吃饭,今天还是手术后他们单独在一起吃饭。
这样相对而坐一起用餐,时而说两句话的场景是伊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就是真实地发生了。
如果说幸福是抽象的,那么她似乎感受到了它的质感。
吃完饭,伊妍就坐在沙发上,自己拿着遥控器胡乱按着,然后挑了一部动漫电影观看。
奚原从房间里提了一个医药箱出来,他走到沙发边上站着,低头温声说:“让我看看你的刀口。”
“啊?”伊妍下意识地摸向腹部,“不用了吧,已经快长好了。”
“我看看愈合到什么程度了。”
伊妍有点纠结,虽说以前找他看胃病的时候也让他摸过肚皮,可那都是肚脐眼以上的部位,而这次手术的刀口有三个是在小腹上,位置比较尴尬,她不太好意思。
奚原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轻叹口气说:“伊妍,我是医生。”
伊妍抬头:“你不是说离开了医院你就不是医生了么。”
奚原顿了下:“男朋友不比医生更亲近?”
话说得也有道理,伊妍蜷了蜷手指,最后红着脸妥协了。她躺在沙发上,把上衣往上掀开了些,瞄了眼奚原咬咬牙就把裤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了整段腰肢。
她的四个刀口都被创可贴遮着,奚原弯腰要帮她把创口贴撕了,手刚碰上她,伊妍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奚原停住,看向她:“凉?”
“……不是。”伊妍含糊道,“有点痒。”
奚原低笑,轻轻地帮她把创可贴揭了。
他指腹上带着薄温,抚在皮肤上让伊妍忍不住想要颤栗,她咬了下唇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
她的刀口愈合得不错,不过一个星期手术线就开始脱落了。
奚原用棉签沾了碘伏轻轻地擦着她的刀口,又细心地给她贴上了新的创可贴。
全程伊妍都保持安静,奚原结束手上动作向她看去时,只见她阖着眼脸颊红扑扑的,睫毛在微微地颤动。
他有些晃神,心里有个念头,医生和男朋友还真的有区别。
伊妍不见动静,微微睁眼:“可以了么?”
奚原回神,背过身低咳一声:“可以了。”
伊妍如蒙赦令,赶忙扯起裤子拉下上衣坐起身,浑身燥热得不行。
奚原蹲着收拾医药箱,嘴上还叮嘱她:“伤口愈合过程中会觉得痒,不要用手去抓,等皮肤长好了就不会了,饮食上也要注意,最近别吃活血化瘀的补品,也别担心会留疤……”
伊妍坐着,盯着他的背影听着他细细地关切的嘱咐,心里头又有一些情感在涌动,像久眠的活火山快要喷薄而出。
“24?rの阿升、こんにちは、私は15?rの美加子です……今でも阿升が大好きですよ。”
动漫电影这句台词出来的那刻,伊妍忍不住趴上了奚原的背,虚搂着他的脖颈靠在他肩头,在他耳边动容地说:“奚原,能喜欢你真好。”
如果现在有机会让伊妍回到十年前,她会和那时的奚原说什么呢?
大概是——
“十八岁的奚原你好,我是二十七岁的伊妍,我到现在也非常、非常喜欢你的哦。”
——
高三毕业后,漫长的三个月假期对习惯忙碌的高三生来说是可贵又迷茫的,就像绷紧的皮筋突然松了,倒让人有些不适应的不知所措。
元熹在填报完志愿后再一次见到言弋是在谢师宴上。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薛忱,她是宴会的组织者,大概是她和言弋关系好的缘故,他们的班级在同一天同一家酒店举办了谢师宴。
几乎所有同学都参加了谢师宴,毕竟这三年,带领着他们不断前进的就是这些不辞辛苦的老师们,师生之间的情感用深厚的革命情谊来形容也不为过。
言弋那天也是人群中的焦点,理科状元的光环让他无法低调,老师们纷纷表扬他,同学们也是诚挚地祝贺。
元熹始终默默地坐在人群的外围,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前几天她还在报纸上看到他,那张图片被她剪下来妥善地收藏了起来。
她觉得他本人比照片上好看多了,只可惜她收藏不了他。
“报了医科大学?”有老师问。
言弋点头。
“好好学,十年后你一定是医学界的一把好手,老师看好你。”
言弋笑了。
十年后?元熹毫不怀疑他能取得的成就,可她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