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尽忠阁里其实冷清,倒不如梅家这一大桌子聚一处热闹欢喜。每逢去外祖母那里,她也羡慕苏家的热闹,而后,便觉对爷爷应当更孝顺些。梅老太爷也好,外祖母也好,哪个不是膝下成群,而爷爷只有她一个孙女。
……
这顿饭也吃得平顺。
梅老太爷问起国公爷身体安好,又问了些京中的事,白苏墨一一应对。
梅老太爷也是初次见白苏墨,见白苏墨应答有条不紊,又礼数兼具,便也跟着连连点头。
早前梅老太太提梅府几个公子哥和白苏墨的事,孔老夫人自是欢喜,但梅老太爷心中却是有疑虑的。国公爷在京中风头正盛,又极其宠爱这个孙女,他是怕养得娇惯了,日后府中的公子哥不一定能受得住。再加上日后必定是要住在京中的,若是白苏墨是个不明事理的,府中的孩子免不了受欺负。
但旁人却还道是梅府高攀了国公府。
故而梅老太爷也故意留了心思,他自己未先见白苏墨,让梅老夫人和家中几个儿媳先见过,回来各个都说入眼,他便才摆出了身姿来,这样大可还有扭转余地,旁人也不会觉得突兀。
梅老太爷心思藏得深,旁人自是看不出来。
今日见了白苏墨,这颗便似放了下来。
其实他最中意的还是老五,梅佑均。
梅家虽是苍月国中的百年世族,他也在朝中门生众多,但梅家迄今已有两代人没有入仕,长此以往也不是明智之举。
梅家这一辈子孙中,他最看重的便是梅佑均。
梅佑均在兄弟几人中天资最好,也有入仕的城府,这两年也一直在准备科考,入朝为官是时日问题,有梅家的屏障,梅佑均日后的仕途也平顺。
但若是能娶白苏墨,同国公府攀上关系,这国公爷又没有旁的儿孙,日后国公府的身家是要全数传到白苏墨这头的,佑均若是能娶白苏墨,平步青云不说,日后在京中也必定是人中龙凤。
梅老太爷心中自然有偏颇。
只是儿孙面前,一碗水端平的样子尚需做足,又不能显得急功近利。
故而才将佑均放在最后。
他好亲自照看着。
这不,眼下这顿早饭结束不久,便有丫鬟来了阁中“老太爷,老夫人,五公子来了。”
听到五公子三个字,白苏墨便知是梅佑均到了。
这梅家四个没有婚配的公子中,唯有梅佑均没有见到了。
梅老太爷其实对梅佑均偏爱。
有梅老太爷和孔老夫人亲自坐阵,梅佑均的底气便都更足些。
白苏墨颔首,权当不觉。
“见过祖父祖母,姑奶奶。”梅佑均拱手低头,抬眸时才唤了声“苏墨。”
梅佑康,梅佑繁和梅佑泉都是唤的声‘苏墨妹妹’,如此便显亲近,只有这梅佑均唤的声‘苏墨’,这倒让梅老太太好生看了两眼。
“五哥哥。”白苏墨福了福身,算作见礼。
正好用过饭,一行人到偏厅中落座。
梅老太爷道了句“去扶姑奶奶。”
梅佑均才自外回来,理应上前搀扶梅老太太。
梅老太爷这一典型,便顺理成章。
白苏墨本就跟在外祖母身后,如此,倒让他二人走在一处。
“苏墨此行可还顺利?”他总需寒暄。
白苏墨笑笑“顺利。”
她话似是不多,梅佑均却多看了两眼。
梅家三个姑娘在身后笑了笑。
偏厅入座,梅老太爷正好问起白苏墨,这两日可有逛过骄城?
白苏墨应道,昨日同六哥哥一道,大致逛了逛。
梅老太爷便道“骄城城中不及京中繁华,倒是麓山是处好去处。”
白苏墨记得骄城城中那条河便叫麓河,却未听过麓山。
梅佑均适时朝白苏墨解释道“麓山在骄城郊外,乘马车约是大半日的路程,麓山日出很是有名,麓山脚下也有蛙苑,不少文人雅士都会到此听取蛙声,隔日观日出,闲情逸致的还会夜间钓鱼,白日游湖……”
光是听听便是有趣。
梅家三位姑娘眼中有掠过一幅流光溢彩。
何氏不似庄氏招摇,却亦精明。
梅佑均言罢,何氏便轻咳了两声,朝孔老夫人道“老夫人,说来家中妹妹们倒是许久没有去过麓山了,这不正好苏墨妹妹也难得来一遭,早前听五弟说起过,有同窗在麓山一带,不如借这个机会带家中妹妹和苏墨妹妹一道去玩玩?”
何氏这一句似是提醒。
梅家三位姑娘都相互看看,笑了起来。
孔老夫人也点头“孩子们也似是许久没有一道出去玩过了,只是,苏墨同姑奶奶许久未见,这难得同姑奶奶一处,这要去上三两日,可是有些不妥?”
梅老太太看了看白苏墨,便道“哪有什么不妥,孩子们还玩当玩,我还想着同老哥哥,老姐姐一处多说会子话呢!”